磁軌車開到瀝央站停泊間,程甲聲稱有事下了車。
左菁華和張明昆上車,來到林慕南所在的軟包廂。
一打照面,左菁華首先開口跟夏青璇打了招呼:“嗨,小神女,我們又見面了!”
“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但是,小神女……是我嗎?”夏青璇哭笑不得,回應舊友的同時,又朝初次見面的張明昆點點頭。
“馮老師,”林慕南開口向馮良濟介紹了道,“左菁華、張明昆,我在瀝央的朋友。”
一番互打招呼後,夏青璇提議說:“那個,菁華、明昆,車上供應的花式蜜茶口感還不錯,我去給你們買兩杯。”
林慕南起初也沒有放任着讓夏青璇去給他和馮良濟、程甲買茶飲,這一次給左菁華和張明昆的,他更不能把活計交由夏青璇做,趕緊追着她到門口,将人攔下,說:“青璇,我去吧。”
夏青璇也并沒有直接返回包廂,和林慕南一起去了餐飲車廂。
同餐飲部相鄰那節車廂,女童仍外放音效,津津有味地看着動畫片,挨女童較近的一名女乘客忍不住提醒看護女童的老婦:“讓你家孩子戴耳機看視頻吧,太吵了,影響别人休息。”
老婦仿佛早有托詞應對,立時反駁道:“孩子耳朵嬌嫩,弄壞了咋辦!”
不疼不癢的口氣,理直氣壯。
林慕南腳步頓了一下,路過祖孫倆,繼續前往餐飲車廂,結賬取了蜜茶,和夏青璇一人端持一杯,調回頭來。
長長的過道盡頭,一個穿着黑風衣的男人站在茶藝車廂另一端門口。
林慕南淡淡看了男人一眼。視線轉回來,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徐禹航。
僅僅一天不見,徐禹航周身的氣質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徐禹航!”林慕南朝徐禹航走過去,出聲喊了他的名字。
此時對方正走到播放動畫片的祖孫倆跟前,拎起老婦,左右開弓就是兩個耳光,回手又給了女童一個耳刮子。
孩子哇哇大哭,撕心裂肺地。
老婦一激靈後,放聲嚎叫:“救命啊!打人啦!有沒有人管管啊!”
徐禹航似被這嚎叫激惹,氣焰更盛,朝着老婦鼻子就是一直拳。
老婦嗚嗚地叫着,聲音由尖銳變得悶啞,更添幾分凄厲。
徐禹航絲毫沒有要罷手的意思。
林慕南趕緊跨前幾步抓住徐禹航還欲甩出的手腕:“你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讓我談談打人的理由,對嗎?”徐禹航反問林慕南,視線轉向祖孫二人,“在公共場所制造噪聲可以,有時有晌嘛,你這都放了多長時間了?中途不是沒人提醒過你,請戴耳機。怕戴耳機傷害孩子耳朵,索性不要聽不要看,不但保護了耳朵,還保護了眼睛,如果你要放縱自己享樂,那享樂的負面影響你要自己承擔,沒有道理讓其他人為你的享樂犧牲。”徐禹航冷冷地笑,放慢語速道,“私利壞公德的人,不該挨揍嗎?”
林慕南放開了抓住徐禹航的手,語氣柔和了些,嘗試跟他溝通:“對方是有不對,但是,你直接動手打人就太沒分寸了。”
“分寸?像你一樣,輕描淡寫就讓作惡的人逃脫懲罰嗎?”徐禹航呵呵一笑,擡手指着旁邊座位的一個人說,“你所說的分寸,就是像他這樣,輕飄飄地說句‘能不能帶上耳機’,說不聽就算了,是嗎?那麼,這個女人還有這個孩子,會一輩子拿着個播放設備,走到哪聒噪到哪。我扇她幾個嘴巴,能讓她這輩子不敢擾人清靜。”
林慕南身體一僵。
夏青璇緊跟在林慕南身側,眼疾手快地,幫忙扶正他手裡歪斜的蜜茶,匆促提醒說:“小心燙!”
鬧劇已經上演了三五分鐘時間,乘警聞聲趕至現場。左菁華和張明昆也聽到動靜,跟出來查看。
“南南?”
夏青璇從林慕南手裡拿走他端持的花式蜜茶:“給我拿着吧。”
林慕南不自覺地松開了手。
鬧劇尾聲,車廂連接處,穿黑風衣的男人慢悠悠地退出現場。
徐禹航轉身由來時路離開了這節車廂。
擦肩而過,張明昆看了看徐禹航,眉頭微蹙,待其走遠,走到林慕南身邊來,問:“怎麼了?起了沖突?”
林慕南搖搖頭:“青璇,你拿着茶,先回我們自己包廂吧,我一會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