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亮才入睡,一睜眼,林慕南指端收到耳輪感測器根據腦電波傳來的蘇醒信号,微微振動了一下,告訴林慕南,當前是瀝央時間上午十一點三十七分。
林慕南擡起手,打開指端拟幻屏,看到張明昆在社交闆上給他的留言:“南南,我全家讨論了一下,認為晴藍可能并不适合跟随雷修大師學習,我想陪晴藍登門拜謝大師一年來的教導之情,也當面告知大師我們的決定,随意托你跟雷修大師通個氣,讨論一下哪個時間方便登門。”
林慕南看了,立刻給雷修撥去了電話,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自己和晴藍兄妹準備登門拜訪。
雷修問:“你不知道我的課程安排嗎?”
林慕南:“我知道。”
雷修氣道:“那就沒課時候呗,有什麼可問的。”
林慕南賠笑:“那就這明天上午,行嗎?”
雷修回說:“你們來吧。不要帶禮品。”
林慕南給張明昆回話:“昆子,已經跟雷修大師說好了,明天上午。”
張明昆:“我明天回母校給學弟學妹做講座,十點多鐘吧,從瀝央五校直接過去。”
林慕南:“統一行動吧。”
張明昆:“那明天你來我家吃早飯。”
林慕南說:“好。下午把時間留給我,我們談點事情。”
張明昆:“知道了。”
林慕南:“對了,那天晴藍回家後,沒有被修理得很慘吧?”
張明昆:“平叔說,人,總要為自己的前程搏一把。”
所以,難道還被鼓勵了?林慕南有點弄不清這話的含義。
午後,林慕南獨自在林門的墓園走了走,松柏不複冬的蒼翠,有了春的嫩色,迎春花已經開了。陽光照耀在枝葉間,落在泥土上,一蒸騰,就是春的氣息。
閑閑地走了兩圈,林慕南最後在顧曉聞墓前的石椅上坐下來,看草木返青,然後愣神。
左菁華的會話提請了進來。
“菁華……”
“南南,同心圓集團的人員架設,我大概碼理了一下,除了你、我、昆子、晴藍以外,秦海曼管财務,茅文保做法律顧問,可我們這些人在藝術方面都不精通,尤其是藝術作品孵化,急需專業人員。”
林慕南說:“我心裡有一個人選。”
“誰?”
“我們去拜見一下吧。”
“今天?”
“現在就行。”
“那你現在在哪兒?”
“在林門墓園。”
“一起開車吧,我接你。”
“我到墓園門口等你。”
“好。”
這天一見林慕南,左菁華凝視着他,有點訝異,但笃定,說:“你今天……不太一樣。”
林慕南說:“剛剛跟曉聞女士交流了一下。”
“那交流的結果呢?”
“曉聞女士已經有了她的安排,我們留下來的人仍有可為。”
“南南,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不愧曉聞女士苦心教養。”
林慕南回之一笑。
左菁華輕歎一聲:“這些年,我們逐步認識自己和世界,大多關鍵節點,往往以尊萱為媒,按捺着對她絕口不提太不容易!”
“走吧,”林慕南示意墓園外,目光放長遠了,天地間雲淡風輕,太陽從雲端投下倫勃朗式華麗的光線,“上車,咱們去自習廣場找袁劭儀。”
“袁劭儀是哪位?”
“她是曉聞女士的小師妹,在自習廣場的藝術培育部門當老師,我想約請她到同心圓集團做藝術總監。”
“那剛好,現在缺的就是專業人士。”
到培訓教室門外的時候,看時間推測,老師們多半還在授課,林慕南和左菁華先到前台去問詢,還沒開口,前台姑娘倒是先打招呼了:“你們好,請問是想報名課程嗎?需要我幫忙嗎?”
林慕南說:“我們找袁劭儀老師,她在上課嗎?”
“是。袁老師正上着課。”
“她的課上到幾點?”
“下午滿課。晚上六點才能下課。”
“好吧,等下了課我給袁老師打電話,你如果看見了她麻煩幫我轉告一聲,有人約她到一寸當時小坐。”
“好的。”
“謝謝你。”
晚上六點過幾分,當袁劭儀接到林慕南的電話時,恍然大悟:“前台說有兩個青年學生約我到一寸當時說話,我還當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