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翟父翟母發洩時許,林慕南五人就上前進行勸導了。
“谔谔爸,谔谔媽,谔谔的遺體要送去太平間,咱們一起送一程吧,好嗎?”看了看周邊夥伴,左菁華開口建議說。
翟父翟母就隻是嗚嗚地哭。
李澄叙試探着去扶翟母,對方就順從她引導了。
負一層,洞穴類環境的潮涼感撲面而來,太平間一扇紅漆鐵門,将送行幾人隔在了外面。
站在門口,李澄叙突然輕呼一聲,同伴們看過去,是翟母腿軟跌倒在地,她扶不住,被帶得趔趄了一下。
穩了穩身子,李澄叙又趕緊要拉翟母起身。
翟母卻連滾帶爬撲到太平間門上,用額頭錘門,翟父就也踉跄地與其跌到一處,兩人如同火借風勢,又如同山崩海嘯。
斷斷續續地,翟母傾訴起來,聲調不甚清晰,也不知道是訴說給誰聽,但内容明顯是關于翟谔谔的,大意就是:“谷神節假期最後一天,離家返校,差點誤了磁軌車,我嫌他拖沓,不早點起床收拾行李,最終是讓他生着氣走的,等他走後才發現家裡壞掉一年的三個插座盒子都被換新了,我兒子是個連在幼兒園做手工都從來不能讓人滿意的孩子,為了換這幾個盒子,也不知道他要暗地裡研究多久。”
翟父接續着說:“他有三□□身房的體驗卡。我們爺倆約好了趕在過期前一起去試試,到現在還沒有去成。”
“他知道家裡拮據,有東西壞了他惦記着修,弄到兩張體驗卡也要帶你一起體驗,我這當媽的對不起他,從小沒讓他暢快吃過什麼零食,他自己從家裡拿了點錢我還怪他!”
“那個,孩子他媽,那次的錢是我拿的。”
“怎麼會?那我打他,怎麼他也沒說他沒拿?”話音落下,夫妻兩人更是淚如雨下。
夏青璇早餐和董玫色碰到了一起。
自助餐廳裡,學生們來來去去。
用餐的二十多分鐘時間,除了董玫色,其餘前夜一起燒烤的夥伴一個都不曾碰見。
早晨一起床,社交闆上就躺着林慕南的一則留言:“青璇,我們先離隊,你随隊來去也多自己上心,諸不盡陳,餘言後叙。”
留言時間是淩晨一點半。
難道有什麼突發情況?
讀到社交闆留言時,夏青璇随手就提請了語音通話過去,無法接通,隻得也回以留言:“有急事?現在解決了嗎?”
留言石沉大海,夏青璇隐隐地不安。
早餐之後,回到房間,夏青璇又嘗試向李澄叙提請語音通話來探聽情況,同樣無法接通。
蓦地,濃烈的不安感占領心神,然後流光一閃,夏青璇迫不及待地從莺時拓展活動臨時交流群裡翻找起住宿安排表,随即疾步離開自己房間。
先後到左菁華、張明昆,以及李澄叙、雲同風的房外敲門,前面通通無人來應,隻有最後一個房間,開門的是客房服務員。
“對不起,是不是這間客房還要繼續使用?”
幾乎與服務員同時,夏青璇也開口問:“入住這間房的老師已經離開了?”
“哦,房間統一定到下午才退,我隻是趁這會兒有空閑就收拾幾間,”服務員說,“夜班同事看到你們兩位老師還有幾名同學連夜叫救護車走了,我就想……”
“救護車?”
“對呀,有個同學還是用擔架擡上車的。”
夏青璇腦袋“嗡”地一聲,果然是出事了!
“是誰?”
“什麼?”
“被擔架擡上車的同學,是誰?”
“我……我們都隻認得出兩位老師,同學人數多,對應不上幾個!”
意識到從服務員口中難以探聽到更多信息,夏青璇匆忙轉向電梯廳方向,準備自行趕去醫院再進一步打探消息,至于具體是哪家醫院,以夏青璇的了解,左記中心醫院有超九成的可能。
電梯原本是在高處,按了下行鍵,定定盯着顯示屏,轎廂慢吞吞地,好不容易動起來,才下行一層就停住了,半晌還沒有再啟動的迹象。
夏青璇改從步行梯下了樓。
路過前台,差點掠過又改了主意,夏青璇從三名站台女士中随機選了一個,上前問道:“你好,能幫忙訂車嗎?”
“可以的,請問需要什麼時候使用呢?”
“現在,越快越好。”
“會所的自有車輛可以嗎?”前台女士進一步解釋,“按左同學的要求,早先就給你們備着幾輛車了,以應對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