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商量,也經常都是低姿态的。
其實,若尋着時間往曆史深處瞧去,兩千年前泛卞離蕩期間,歸門還是卞族十七宗門的翹楚,而經過兩千年的變化消長,林門已然已是泛卞宗門世家的火車頭,如今兩個宗門往來密切,但總是顯得更為微妙。
歸道子的話,就算有幾分擡舉,譚霏兒至此也看得出林慕南出身恐不十分庸常了,身邊的人都很尊重他,夥伴們對他亦是珍而重之,譚霏兒自己在幾天相處中同樣地能感受到,自己這個陪玩,雖有禮,亦有節,隐隐有幾分不易察覺但确實存在的高傲。可盡管如此,面對這個玩伴,譚霏兒還是存了優越感的。
“那……”看向林慕南,譚霏兒試探着說,“我出傭金,你開個價吧。”
林慕南仍舊那麼溫和笑着,站起了身:“我不缺錢,而且也很少用錢。那歸世伯,你和霏兒聊着,我就不打擾了。”
“這幾天你們陪着霏兒都玩累了,休息一下吧。”
林慕南朝歸道子點了下頭,就往病房外走去。
“林慕南!”
林慕南回過頭,又補充對譚霏兒說:“我晚點兒再來看你。”
歸晚掙開歸道子,朝向林慕南方位走近幾步,在最空曠處停步,定定地看他,也不提什麼要求,就隻是目送他出門,滿眼留戀。
這個孩子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讓人感到被依賴,因此生長出疼惜和牽挂,不絕如縷。
林慕南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想了想,向歸道子提議說:“要不,歸世伯,先讓小晚跟我們去玩吧,晚點我再送她來找你。”
歸道子走到歸晚跟前低頭問她:“小晚,你要跟慕南哥哥和菁華哥哥去玩嗎?”
歸晚點頭。
“去吧。”
歸晚随即便貼近林慕南身側,牽了他的手,轉回來看歸道子。
宛如回歸歸門這一節點以前,生活在開邊遺民暫置點那兩年一般地,歸晚對林慕南依然親賴,仿佛他們才是一道而來,而歸道子一方僅是偶遇上了,停下打個招呼,不痛不癢,心不在焉。
“小晚,跟爸爸說再見吧。”林慕南引導歸晚說。
歸晚如提線木偶,聽從建議,乖巧地說:“爸爸再見。”
“歸世伯,你忙霏兒這邊吧,不用擔心小晚。”林慕南接過話來說,“需要幫忙的話可以從天佑莊園調些人手。”
“勞煩你了。”
“小事。”
與左菁華一道,帶着歸晚剛進到病房,林慕南指端便接到了鄧黎提請過來的語音通話。
“南南,我們以為你在副中心小築,來送飯沒人應門,你在家嗎?”
“你和誰?”
“白荷跟我在一起呢。”
“送來雲閣吧。小晚在這裡,準備點小孩子喜歡的食物,帶上白荷來照顧孩子。還有阿甲,見他也一起來吧。”
“好。我們馬上過去。”
“再幫我買兩束鮮花,探望病人用的。”
“好。”
跟鄧黎這邊通話一切斷,林慕南即轉過來看向左菁華:“菁華。”
“走吧,去雲閣。”
鄧黎和白荷來時,帶了鮮花和食品飲品,特别地,還帶來一份十七宗門兒童使用的玩具套裝,是林慕南小時候為他準備的,沒有開封,都在庫房裡。
歸晚玩這些細碎的積木很認真投入。
留了鄧黎和白荷照看歸晚,林慕南抱起一束鮮花,招呼程甲:“阿甲,把另一束花拿上,跟我出來。”
“南南?”
在雲閣入戶門外的花廳,林慕南交待:“一号病房,歸門主在那陪護病人,把花送去吧,盡可能幫幫忙。”
“知道了。”
與程甲分開後,林慕南和左菁華去朱磊的病房探望了他,第一次在病床上見到了一位女士。
“女士,你好,你……”
“我是朱磊的愛人。”
“原來是朱夫人,我是林慕南,這位是左菁華,我們都跟朱探有過數年之交。”
“早聽說過兩位公子。”
“我們也早聽聞夫人了。對于朱探的病情,我們曾經多次托人聯系夫人你,希望當面慰問,都沒能相見,沒想到今天在病房碰見了夫人。”
“我受行業特點限制,平時很忙,身不由己。”
“夫人辛苦了,你來陪伴,一定是最令朱探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