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菁華引導下,夥伴們直接去往會議室,快進門時遇上白日晞,五層的便當提籃,他一手拎着一個。
迎頭碰上,左菁華笑了笑,伸手去接應:“阿晞,我幫你拎一份。”
白日晞避閃了一下,婉拒:“很輕,我自己來就好。”
進到屋裡,撲面而來一股烤肉與食品調味料的香氣。
蔡八珍也在,身着立領馬蹄袖的白色廚師服套裝,站在一架立式炭火烤爐前翻烤着牛排,旁邊的備餐櫃上擺着各式葷素串串、雞羊魚蝦一衆食材,餐桌上擺着餐具,三種配制好的蘸料在兩端各放置了一套。
“今天還請來了頂級的主廚!”林慕南看着蔡八珍這麼說,算做打招呼,又跟夥伴們商量,“原本打算随便吃點來着,結果夥食搞這麼好,得趕緊通知晴藍也過來。”
左菁華說:“已經派人去接了。就快到了。”
“那就布餐吧。看來今天是要辛苦蔡師傅了。”
蔡八珍停了動作,呵呵地笑:“華少隻讓送食材食具,我這個師傅毛遂自薦來的。林小公子,很久沒見你了,我很想你。”
“雖然很久沒見到本人,但是蔡師傅的美食我經常吃到。”林慕南說,扭過頭來跟夏青璇幾人介紹,“這是蔡師傅,菁華家的首席廚師,今天大家有口福。”
夏青璇說:“有幸得見,勞煩蔡師傅了。”
“姑娘這麼說就太客氣了。今天的蘸料是我剛剛調配的,你們嘗過最好能提提意見,給以後做參考,做廚師也要思變求新。”
夏青璇跟左菁華誇贊其傭工:“憑一句話,大概就知道了首廚為什麼能成為首廚。”
既然專門提及,林慕南知道,蘸料恐怕是蔡八珍的得意之作了,也說:“倒真要好好嘗嘗蔡師傅的調料,烤肉口感有多出色,腌制和蘸料影響很大。”
蔡八珍總是笑着的,仿佛心情很好,動作流暢,像揮毫的畫家。
天是陰的,雲層很厚,窗子半開。
張晴藍入場時,風吹進來,轉動起了朦胧煙氣。
“好香啊!”張晴藍直呼,視線從一衆熟人間流轉而過,停在歸晚的身上,明顯地一愣,脫口問,“這是誰家的小孩?”
林慕南說:“是一個世叔家的小妹妹。小晚,這是晴藍姐姐,你以前沒有見過,先說句‘姐姐好’吧,好不好?”
歸晚點頭,依照林慕南的要求問了聲好,嗓音清越。
張晴藍這才回神驚呼:“這個小孩美呆我了!怎麼能這麼好看,像個假娃娃!”
歸晚每次執行了指令後總會投來仿佛邀功的目光,林慕南回以一笑,柔聲問他的:“小晚,你喝什麼飲料?”
歸晚說:“和你一樣。”
“那就花式蜜茶吧。”
“我去取,”張晴藍說,“我去茶水間取。”
林慕南建議:“帶上小晚吧,讓她挑一挑,有沒有喜歡的小點心。”
歸晚未發言語,而乖順地默默跟着張晴藍走,鄧黎随後跟上了兩人。
“青璇,你,不會覺得無聊吧?”兩相獨對,林慕南才顧得上跟夏青璇閑話。
夏青璇說:“我會招呼自己的。不用你特意關照。”
“總是怕你不夠盡興。”
“盡不盡興不該由你負責啊,即使對于由你邀約的夥伴,本人也應該并且也可以自得其樂。”
“就是因為你可以。”林慕南說,“在讀書、觀景、想象的靜獨裡,既然可以自得其樂,相比之下,與朋友相交的快樂,又有多大的吸引力?”
“倒不能一概而論,具體到人,和當前夥伴們的互動,包括一起工作、一起研學、一起消閑度暇,确實滿心歡喜。”時隔一年半,春換作了秋,夏青璇鞏固了在沉船酒店那個清晨給出的答案,又附加了一番自我剖白,“我不太會渲染惡意,不太會彰顯存在,不太會覺得自己受到排擠或冷落,但是我會自己為自己提出需求。慕南,我很好相處的。”
“這我知道。”林慕南說。可是,越知道越唯恐怠慢,在她那樣什麼都看淡,什麼都不執著,什麼都能放棄的超脫感面前,領受過再多的關懷備至和體貼入微,都不敢去仰仗。
取飲品的三人回來時,歸晚的托盤盛着兩杯飲品,依照用時猜測可能是新調制的,統一用同一款扣緊了注塑蓋的紙杯裝載,杯身以白粉兩色為主色調,印着落英缤紛的一副油墨畫。
歸晚放下托盤,首先就将其中一杯遞給了林慕南。
張晴藍和鄧黎同樣每人都端持着一托盤的飲品,夏青璇幫着兩人比照餐具擺放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