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前後院地，一個住醫院，一個住研究院招待所，又不奔波，順道地，讓他來瞧瞧吧。”

“好好，來就來吧，”路雲兮半嬌嗔半自嘲地，“我不過想善解人意一點。”

“南南明早來看你。”左菁華說，頓了頓，又補充說，“他也受了點輕傷的，是銳器傷，沒有燒傷辛苦，但是弄不好也容易反複。”

“你就是想太多。”路雲兮哼了一聲，直剌剌地剖析左菁華的言外之意，“樂谂知回招待所過夜，前後院的距離，我都不願意讓他來，天佑莊園可離了半個城，我要急着讓林慕南來瞧，那隻能是怕這點小傷，瞧晚了就長好了！”

“呃……倒也不會那麼快。”

“反正你就知道護着林慕南！”路雲兮還在揶揄，摻着半真半假的抱怨，“你偏的心矯不正了。”

左菁華尴尬笑笑，一聽到門口的聲響，還沒待門鈴聲響起，趕緊過去打開了門：“谂知，你先進來。”

樂谂知帶來了一提籃不同口味的果汁，走近病床一眼看見床邊櫃上的可樂罐，扭回頭來問左菁華：“不會是你給備的碳酸飲料吧？”

“叫我幫導去買的。我不提供，雲兮就得自己點外賣。”左菁華墊後關上了房門，折回來把放在茶桌上的《小王子》插回書架。

路雲兮實在健談，數個小時，十之八九都在聽她講述畢業後的工作瑣碎，取來的書根本就沒翻上幾頁。

“我分得出輕重，不妨礙才喝的。”路雲兮說。

“那……我給你帶了果汁。”

“謝謝。果汁我也不會浪費。”

簡單寒暄之後，左菁華剛想開口告辭，路雲兮倒先下了逐客令。

左菁華用便簽紙寫下了一組電話，粘在床頭：“護工會住在陪護房，她的通訊号碼我留給你。你要做什麼？我們不用送。”

路雲兮幾乎要翻起白眼來：“誰要送你們？我睡前洗漱。”

“我叫護工出來？”

“哎呀，你們快走吧。”

路雲兮進了衛生間後，左菁華和樂谂知面面相觑，然後帶關了房門離開。

路雲兮搞完了自己的清潔，又給百合花補了些水。

左菁華和樂谂知二人則經地下車庫徑直到了左記醫學研究院，電梯先在樂谂知的樓層停下。

“菁華，”樂谂知開口道，“你來我屋裡一趟把，你讓查的東西，我還沒來得及交待。”

進了房間，樂谂知交給左菁華一個電子閱讀器，在對方閱讀期間，幽幽地評價了一句：“仿佛人畜無害的小姑娘，沒想到還挺危險。”

左菁華随着往下閱讀，面色随着變得凝重。

等左菁華熄了屏幕，樂谂知又提議道：“找個時機，提個醒吧。”

“明天一早。”左菁華說，眸子深沉如晦，“這麼毫無防備地，遲晚出大事。”

林慕南如前一晚規劃的，于清早看望過路雲兮後，又帶着歸晚轉去譚霏兒那邊，左菁華和樂谂知一同跟了過去。

告辭時，趁着歸道子出門相送，左菁華執着地邀請歸氏父女與林慕南、樂谂知一道随他前往招待所茶歇，又明确提到出于食品安全的考量，在這個特殊時期，他不準備招呼譚霏兒了，而随同看顧歸晚的白荷和鄧黎，這時被白日晞開口邀請去另處茶歇。

林慕南察覺到了不對勁。

歸道子自然也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就連他返回告知譚霏兒自己需要離開一會兒，明知道以譚霏兒的脾性，必定會因為被衆人撂下生悶氣，結果在場無人過問。

“當面對質很不好看，把事情鬧大更不是我的本意，”實際上，左菁華已經盡量将在場人員控制在最小範圍内，隻當着歸姓父女，以及歸道子和樂谂知的面，才亮出證據，“實在是這本身根本就不是一樁小事。”

歸晚會給自己投毒，這是林慕南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南南，我必須讓你有所防備。”左菁華又說，“出于對你的安全考慮，也顧不得歸世伯挂不挂得住了。投毒的事萬一再發生，而大家都還沒有絲毫察覺，後果不堪設想。像前幾天那樣突發的健康問題，我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小晚，你想解釋一下嗎？”聽左菁華說完，林慕南垂眸輕聲地問，這一次，跟歸晚說話，林慕南沒有彎腰，也沒有蹲下.身來。

無人作答。

接下來開口說話的還是左菁華：“我不想惡意揣測什麼，小晚年齡小，也許對她來說，投個毒什麼的，僅僅就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如果是這樣，我想，南南，在她從小孩子變成大人之前，你是不是暫且跟她……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