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齊走上二樓來,跑堂的小二在前領路,兩人邁步進入廂房,許筠聽到推門聲,看到沈治邁步進來,眼神一瞥到他身後的顧冕,臉色頓時冷起神色來。
待到顧冕落座,好家夥這飯桌子就一張,咋的,你們兩兄弟還要坐對岸不成,圓桌一張,三人共分可不三足鼎立,還真是兩頭倔驢。
“我先說好,今日我做東,你們兩可别吵吵,咱三來這裡是吃飯的,不是給你兩搭台子打架的,要是真打起來一切損毀的東西,你兩自己拿自己的俸祿賠錢。”
不一會兒,小二帶着人端着鍋底和食材在門口打千,說道:“幾位爺,你們要的羊肉鍋子來啦。”
“進來吧。”許筠朝門口喊道。
“得嘞,幾位爺,這可是今午後剛片的羊肉,肉還新鮮着呢,這裡香油,麻醬,芫荽,蒜末,辣油都給幾位也預備着,你們諸位憑自己喜好調底料。”
小二麻利地将銅鍋和食材,連同“朔風”酒擺放在桌上便快速退出門去。
“各位爺吃好喝好。”
“吃的東西都上桌了,兩位爺也别互相鬥雞眼,都自己動手吧,我可是餓了。”
沈治自己擡手将桌上的小料逐一調放到自己碗裡,又加了少許香油和蒜末,鍋子裡的羊肉在炭火的燒灼下眼下芳香四溢。
“哼。”許筠鼻尖冷哼一句,怎麼顧冕見到自己就沒什麼說得,上次春日宴自己挨了他一頓打,這小子一句解釋也沒有。
現在同在一個桌上吃飯也不說句話,感情自己上次被打成那般瓜菜模樣,倒是理所當然挨揍麼。
自己不過就問顧冕一句:“昨晚元日,你是不是在殿内當值。”
元日節慶當值本來就是舊例,按理說他那天又沒排值,早晨時分有個人穿着校書郎的衣袍從殿外匆匆離去,又不見得就是他顧冕,自己不過好奇就提了一嘴,誰知道這“瘋子”聽到自己說的話當時就黑起臉,直接照着自己的臉上就猛地一拳。
誰知道這小子就如同突然被人戳中“脊梁骨。”
顧冕什麼都不說就和自己厮打起來。
他要是和人換班也沒不是什麼事情,以往這大家節慶代班的事情又不是沒有過,自己知道就知道,又不會去找他的上司去揭發他。
可許筠白挨一頓打,心裡就是不痛快,偏生他這人又是遇到問題必須解決的人。
顧冕也緘口不言地自己将麻醬和香菜加入碗裡,自己從鍋裡夾起羊肉拌醬慢條斯理地吃着,頭擡都不擡一下。
許筠自己拿起桌上的朔風,先是給自己倒上,又将其他兩杯倒滿,一杯右手拿給沈治,一杯指尖慢推遞送到顧冕面前來。
沈治眼尖手上放下竹筷的瞬間,心思一轉連忙圓場說道:“這難得一起吃飯,我們先喝幾杯吧。顧冕你也别愣着,趕緊拿起酒杯來。”
顧冕赴的是沈治的飯局,既然他都這般說,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絕,指尖捏住桌上的酒杯,往自己身前帶來,左手在前稍擋虛掩,右手一送。
朔風一口入喉,初入口中,舌尖察覺有些甘冽綿柔,酒落腹中,這時朔風自帶的酒性便從肺腑襲來,有種冬日寒冽又夾雜着發燙的烈灼感。
“不行,你這喝的寸氣酒,不算不算,再罰三杯。”
沈治順手從桌上提溜來酒壺,将顧冕剛剛喝完的酒杯滿上。
兄弟三人擡手彼此碰杯一撞,青瓷霹靂響,酒間意正濃,沈治是不是用公筷給顧冕夾上幾塊軟嫩的羊肉,或是和旁邊的許筠說幾句最近朝中的事情。
顧冕一個閑散人,自然插不上嘴,自己便埋頭吃飯,席間許筠倒是又提起春日宴的事情,顧冕心裡有事本就不願被人窺探,眼下不好發作,隻是依舊不緊不慢地飲酒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