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珘聽到幾人的叫喊不免厭煩,不滿地往叫喊得最大聲的卦郎瞧了一眼。
家奴會意立即上前去制止,手起刀落間,卦郎驚悚地死死捂着鮮血噴濺的脖頸仰面躺地。
”殺人了,殺人了。“另一個卦郎看着面前的場景,自己圓睜着雙目如似銅鈴。
”吃點心啊,你别怕。“
小孩看到剛剛活生生的人直接就被人殺死,手裡的糕點掉落滾落到卦郎倒伏的位置,地上的卦郎尚未斷氣,呼吸一頓一停連帶着鮮血自刀口持續噴湧而出。
糕點落地,随着縫隙的吸取逐漸變得愈發猩紅。
午後時分又無授課,太學院的學子們在馬車裡昏昏欲睡。
衆人跟着前頭領路的衙役們一路順着官道往燕郊山趕去。
這邊山路起伏林木較多,雖有官道但由于前幾日的大雪,路上仍然濕滑不已,駕車的仆從們亦步亦趨跟着前面的隊伍。
"卿霄,馬兄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梁夢君背靠着車壁低聲向坐在對面閉目養神的祝卿霄詢問。
"怎麼,你現在才感覺出來。"
祝卿霄聞言仍舊淺閉着自己雙眸,良久才緩緩回答。
“我與他又無過節,但他總是跟我過不去,這讓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沒過節? ?"祝卿霄要不怎麼說梁夢君這家夥就是呆瓜呢,也真就這家夥心思都在讀書上面,你可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此前梁夢君在林司業面前拆除他們幾個抄襲别科士子的策論,又在大司業每月巡查時說馬文洲等人翻牆外出,可不得把幾個人都得罪遍了,要不是自己和馬文洲私下囑說過幾句。
他們這幾個潑皮本是睚眦必報的家夥,隻怕你在太學院裡寸步難行。
梁夢君這呆瓜可是半點都沒醒悟到自己的意思,今兒在太學院門口又提醒了你,你竟還是如此心寬。
“是啊,我素日裡瞧見他都繞路而走,怎麼可能和他有過節。”
這句讓祝卿霄頓生無語,“你啊,沒事多看看别人怎麼說話的,别老天天抱着幾本書挑燈夜讀。”
學子們在京讀書授課期間,都由太學院統一管制食宿,每旬十日照例放假,臨家近的學子都早早地就走了,外地的學子或是當日出行遊玩,或是朋友相聚,但在晚間申時必須各自歸院,逾期未歸的會被院裡的管事記名,一律報至大司業處,處罰的結果倒是各有不同,有的是去竈房幫廚,有的是打掃院中各科,有的是搬運書籍。
梁夢君上次在管事查房時把馬文洲等人翻牆外出的事情捅了出去,他們幾個被罰在冬日裡親自挑水一百擔。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可聖人的說教,愚人的思想,庸人的自擾,世人的明覺,同一句話意思卻多有差異。
馬文洲他們幾個公子哥本就是一夥的,消息靈通很快便打聽到是梁夢君幹得好事,當晚上幾人便在宿院聚集起來要打梁夢君,大家聽說有人“打架”都顧不上睡覺,看熱鬧的,聽牆角的,叫嚷的,烏泱泱地一群人聚在院中。
最後還是祝卿霄把大司業請來,衆人被說教一番這才漸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