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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也是大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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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附和般微微一笑,很快将手翻向背面,卻被陛下伸手猛然握住了左手的四根指尖,指上暖意将她按得緊緊的,常年挂帥征戰的帝王、手勁不可小觑!

白雲手心滲汗,在心中驚喘——雖然理論上不可能,但她仍恐怕自己前朝遺孤的身世都被陛下一眼瞧了去。

“你這是……”女人戴王冠的頭就湊她視線正中,連頸後未束起的碎發走向都那麼清楚。白雲感受到她拇指搓過自己無名指側面,連搓兩下、跟擠血似的。直到将她的肉壓得微痛,才快活地說,“不是弄髒了,有顆痣、很是清晰圓潤。”

陛下松開她坐直回去,面帶舒色。

“陛下……敢問、長痣是有什麼含義嗎?”她收回手、小心地問。

“陛下,鹿舍到啦。”

香香的歡快吆喝不是時候,女人也應聲離座,她掀簾跳下車的一串動作行雲流水。白雲跟在後面出來,發現紅娘心性的香香是根本沒準備拿出墊腳馬凳,隻搓起大手、笑看着這位烈日暴曬中、立在車上手足無措的狀元娘,準備見證自己喜聞樂見的景象,記在腦子裡帶回家下飯吃。

身着繁複裝飾、困在車駕上的白雲、被弄得稍微氣悶。

四尺多高的車輿而已,她自然可以自食其力地跳下去,總歸弄得腳痛一些、也不會怎樣。可剛撩袍邁出一隻腳,陛下兩隻長臂一伸,又将她整個人掐着腰端了下來,這次手上動作更輕,沒叫她感到肋骨作痛。

白雲擡頭仰望高高的陛下,被當作小孩子溫柔對待而産生的無力感,卻更深了……

“平日練練身手還可以,今日傍晚飲溪宴,狀元若因跳車扭了腳不能出席、可不好。”女人紅唇輕揚,笑出了前排潤白的牙齒,“帶你看,孤捉到一頭奇大無比的鹿,好婦那厮喊孤去抓的時候,臉上驚懼失色呢。”

白雲也笑。她看了看鹿舍前書“君子舍”的牌匾,跟着邊走邊應:“鹿再大……卻無獠牙利爪,見到手持铳箭的人,才該害怕吧。”

“正是,世人但聞虎豺食人,未聞過鹿食人。鹿目見之靈善,性亦知羞謹慎、有君子之風。那門口的牌匾是孤親題的。”陛下愉悅,邁步也快些,“來,旁邊都是些梅花鹿,普通了些,走馬觀花即可,要看的在前面。”

遠望這廄舍的路通向一片開闊草場和稀疏的林木,小個子白雲踏過散落在地的幹草緊步跟上,應道:“陛下的字圓融有鋒芒,十分飄逸。想這傍晚的飲溪宴,也是取君子為官,應如鹿默飲清溪,性平善而知清濁之意。”

“答得不錯。孤便喜歡鹿一樣的人。”陛下贊許道。

“陛下,喜歡從順、清廉的官員。”

女人在洞開向草場小林的門邊停駐腳步,她一臂輕攬過白雲的肩,對向她仰望過來的視線,看到她眼睛深處,輕說:“卿記得,鹿飲清水,同時也借水鏡觀察身後有無危險。況且,鹿雖食草、野果,偶爾也捉雞兔食肉、食鳥蛋,以強壯滋養身體。”

陛下畢竟年近30,對着15歲的年少之臣,正扮演着一位惜才愛下、諄諄善誨的教導者角色。白雲得此呵護親近之心,不禁将面前的女人視為親切的長姐那樣,心跳加快、目露懵懂和期待道:“陛下想對臣說……善亦有道,是臣之前的錯事……”

“先前你那樣善心泛濫,确是縱容了惡人逍遙。别說那罪夫、就是那婆子也貪着你送的錢、最終還反咬你一口。

人心難測,你有善心,卻不能隻用善意揣摩他人……女童母親不日出獄,孤見她悔意真摯,隻訓了她一通叫她知道厲害,孩子還交由她撫養。錢财住處等,孤已着人妥善安置過。想必你險些因此受傷,自己會想清楚。”

白雲心下放松地點了點頭:“臣明白。臣将思過、謹記陛下教誨。”

“不過,孤方才對你說起鹿性如何如何,隻想告訴卿,性善、知清濁、又不乏保身的機警,不乏壯大自己力量的手腕。孤便是、極喜歡這樣的人。”

陛下說罷,臉色清明,目色卻不乏詭暧地望向遠方。她從胸懷中掏出個巴掌大的黑色小笛,放在唇邊、吹出悠遠美麗的呦呦引鹿之音。

白雲呆看着紫袍加身、身材挺秀的她,臉上忽地一麻,垂眸抿唇,看自己踏上青草的紫雲靴鞋尖。這禦賜的深紫色,就是殿試再成狀元也隻能穿一次而已,在驕烈陽光下紫得極純、令人心驚。

她低聲道:“臣……當不負陛下厚望,以鹿性要求、養成自身品性。”

陛下,簡直是将通向自己身側那位置的捷徑,就這麼清楚明白地指給了她。

“看。”

随着陛下一聲輕喚,白雲恍然擡頭,見從十步開外的草坡後面,蓦地現出一頭兩人高的白色巨鹿,在陽光下,那全身皮毛閃閃發光,如同神獸降臨。

“好大的鹿……”白雲歎道。

雪色的鹿肥碩健美,頭生短角、皮毛光潤,鼻泛粉色,看上去還很年輕。那脖頸一高一低地擺動、圓溜溜的深藍眼睛略有茫然地瞧兩人,陛下再短吹一聲鹿笛,它竟不怕,一瘸一拐地邁步悠然走了過來,它熟悉陛下,這會俯頭用濕漉漉的鼻尖觸探白雲的氣味。

“雖說活捉,卻是那蹄子本就有傷。孤喜歡這雪精靈似的白,放它傻乎乎地卧在那裡遭了熊吃,可不糟蹋?索性将它拉回來養着。”陛下示意她上手去摸。

白雲欣喜地探手去觸那鹿身,白白的短毛下是結實溫暖的筋肉,陽光将表面曬得更熱乎。白雲順着這燙人的暖意撫摸它時,它看向白雲那目色楚楚、輕眨眼睫毛的樣子也溫順可人,一會兒,卻噴着熱氣伸嘴露出大闆牙、想去嚼白雲的藍袍衣袖。

陛下伸手将她的袖子擋了回來,大手拍一把鹿腦袋、豎起眉毛哈哈怒笑道:“這家夥,才領來幾天?膽子越發大了,敢嚼孤的狀元!”

白鹿直立脖子,退後兩步躲避這位鬼君揮去的“利爪”。

“小鹿好奇心強,愛嚼東西也是頑皮可愛。陛下,它有名号嗎?”

“唔,既然整體那麼白的一大塊,遠遠望過去甚是飄逸,孤想叫它……白雲?”陛下上前去輕松地伸手撫摸鹿角,“是頭小母鹿呢。”

白雲心中微滞,輕輕喘了一口氣,看向女人的目光帶有錯愕。知道是開玩笑,卻又不好對君王之言有什麼反駁,隻能靜聽陛下後話。

女人回頭,在意欲嚼她衣襟的高大白鹿邊,灰眸湛亮、一面認真地道:“藝女多是孤女、隻有草草一個代号,今日,孤看着人在金榜上書狀元的白雲一詞,列你之下的其他人卻都有名有姓,孤心中倒替你不是滋味。你若有記得的大名、小名,告訴孤便是。

若不記得,你喜歡什麼名什麼姓,孤就賜給你。來日若殿試再登金榜,史書上就能留下你的正名了。”

……許是烈日灼目吧。

她的眼睛微微地濕了。

百般滋味在胸中翻湧,她不知道該将女人看作什麼?仇人、恩人、陛下、長姐還是心悅之人?她隻知道面前的女人敬重自己、呵護自己、無論這又是不是女人的城府策略,是不是在表面示好、誘騙自己入局露出馬腳……可她對自己……實在太寵愛了。

相隔隻有幾步遠,女人見她矮個子短腿、又瘦又白的小狀元,端起藍袍奔跑。身上簪的花帶的鈴、都铛啷铛啷作響,她颦眉疾步奔來,說着“陛下,小心鹿嚼您”,從白鹿身側撲開了她。

若僅撲開她也就罷了,那兩隻細臂卻緊抱她不放,頭深深埋進她的胸前,背上半披的雪發似乎泛起點點白金的光。

“臣沒有記得的大名!臣願作鹿姓,願做君子,投陛下所好,遵陛下教導……”她終于、終于零距離呼吸到她身上的甜美氣味,渴得大口飲水般深呼吸不停,終于零距離、負距離感受她的溫軟包容,意識到自己就在她懷中,她就在自己懷中,便舒服得身子都麻了,期盼這天國極樂般的一刻永恒地持續下去……

縱然有襲君、輕薄君上之嫌,這懷抱,現在她是絕對不要放開——失去了這份潤膩美妙的滋養,她會即刻枯死的。

“你抱得這樣緊,孤的胸很痛。”女人在上方低道。

她卻沒料到有這麼一回事,臉一白,趕緊将手臂松開老實靜立,卻見女人手上已撈着她的一把白發。

“……鹿卿的雪發,如白瀑飛流三千尺、光澤甚美。”女人讓白發從手中逐絲瀉落,待全然垂于她身側、就背手淡道,“又說這天下為三千世界、包羅萬象,你既心懷萬民,要走這治國理政之路,孤便許你普天之下最氣勢恢宏的‘三千’一詞,可好。”

她自然喜歡。

可,如此大氣的名,聽陛下的話意,普天之下非帝王不可用得?!

她不知陛下何意,是嘉許、是無止境的寵愛?可也許陛下已經察覺了自己的本來心性……?伴君如伴虎,若一個疏忽驕蠻自滿,露了自己的本性本意,可能會即刻斷送了人頭。

這狀元袍子穿上本就熱得可以,一時她心焦如灼,腦門上全是汗珠了。聰明的大腦中想了無數個合适的名來代替,卻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措辭來回絕陛下的賜予。

“你莫怕。莫要忘了孤的誓言。”

誓言……護你周全。

空口一言,自己能全然相信嗎?

“陛下……”她眼光潺潺地擡眸望去,微上挑的眼睛周圍,略有忍淚的绯紅之色,“臣無比愛惜陛下的賜予,卻,僅願承陛下贊賞臣‘三千尺白瀑般、頭發美麗’這一意,臣願作增色的美麗點綴、常伴君側。”

隻談美色,不談志向。

陛下笑了。

她伸出大手,撫向她的眼周。

“若說美麗之色,多得是人稱你是妖女,他們的證據不過——你生了一雙媚人的狐狸眼。”陛下用指腹小心撫去她眼旁濕意,這回充分撫摸她的臉頰,手指微微勾起她的下巴,微笑說,“鹿三千,鹿卿。

你眼尾上吊、頭尾略細、目露三白、常偷視,這樣的人頗有心計、貪婪又好妒,欲望甚重、為了達成一個目标、得到一個事物或一個人……常不擇手段,無疑是陽性好勝之人的銳眼。

可,你的眼卻很是懂得藏神、底色又溫良正直,甚至顯得兇暴不足而濫善有餘,說明此人難以在決斷關頭做到心狠手辣……這又表現出你本性柔善、性格裡的剛性被盡力均衡,偏向良順陰柔。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根本不是狐目,而是生了一雙貪婪銳利,又貴氣非凡的……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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