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驚又氣,甚至也顧不得體面了,騰的站起身來,擡手要從那人的手中奪過紙團。
虞清光揚聲道:“還給我!”
那人将紙團抛起,手一躲,便又接住了紙團,對着虞清光挑了挑眉,語氣頗有些玩味:“怎麼急了?裡頭是寫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虞清光生怕他說着便要拆開去看,她猜得出這人應當是新上任的刺史,對萦州沒有多少了解,可即便如此,鐘子盈給他寫的信,也是不能被他這般打開的。
他剛見過鄢容,指不定會在鄢容面前胡言亂語一番。
虞清光并未應她,而是雙手并用去奪。
那人見虞清光着了急,也不再抛動,而是攥在手裡,站直了身子,将手高高舉起。
他沒有說話,而是歪着頭看向虞清光 ,甚至玩味的挑了挑眉。
虞清光氣的有些發抖,可她深知這人個子高,将手擡起時,她更不能再去硬奪,隻能冷冷的看向她:“請把東西還給我。”
紫袍男子見虞清光冷了聲音,連忙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好意哄道:“别生氣嘛。”
他将手放下,放在虞清光面前,“我還給你就是。”
虞清光并未多想,見他将手遞過來,她便也攤開手去接,卻不想那人卻攥着拳頭,伸出食指,點在了她的手心,将她的手壓了下來。
他再次趴在窗框上,傾身過來:“給你也不是不行,但我有個條件。”
虞清光擰起眉頭,耐着性子問道,“什麼條件?”
紫袍男子挑了挑眉,輕聲道:“甩了鄢容那小子,跟我走,如何?”
虞清光冷冷的看着他,“公子請自重。”
紫袍男主似乎早有預料一般,歎了口氣,“唉,不行啊?”
他又想起什麼似的,表情瞬間生動了許多:“那要不你假裝跟我走,騙一騙鄢容,我就把這東西給——哎?!”
紫袍男子話還沒說完,便猛地頭往後仰,發出一聲怪叫。
虞清光順勢看過去,便見鄢容從他身後靠近,擡手竟是拽住了紫袍男子的頭發,硬生生的往後揪扯着,下手毫不留情。
紫袍男子身子後仰,被鄢容拽着頭發往後拖行了好幾步,才被鄢容松開。
虞清光視線落在鄢容的手上,他的指縫裡還殘留着幾根發絲。
鄢容将手中的發絲拍掉,視線冷冷的投向紫袍男子:“管好你的嘴。”
紫袍男子被揪掉一撮頭發,卻并未生氣,而是将身後的青絲全都攏到身前,四指深入發間,慢吞吞的捋順發絲。
他一邊順發,一邊回頭看向虞清光,最後又再看向鄢容:“這位就是你惦記了四年的小娘子吧?”
他啧了一聲,對着鄢容搖了搖頭:“可我看她并不像是誠心要跟你的樣子,尤其是在我來萦州之前,似乎聽說這位小娘子是被你搶——”
話還沒說完,便被鄢容打斷,那聲音陰恻恻的,還暗含着意思警告:“翟星霁。”
翟星霁當即便禁了聲,可下一秒卻又轉了口,對着鄢容聳了聳肩:“都說了别整日這麼兇巴巴的,把小娘子吓跑了可怎麼辦?”
他将手中的紙團拿出來,又開始抛起再接住,視線在鄢容和虞清光身上流連,“若是哪日小娘子與旁人私下書信來往,也是你活該。”
在翟星霁再次拿出紙團時,虞清光面色一緊,眉頭都蹙了起來。
鄢容自然看到了虞清光表情的變化,一時竟是無法反駁。
翟星霁見兩人面色都不太好,他便更是得意,他攥着紙團對着鄢容揚了揚,“你要不要看?我可以偷偷給你瞧一眼。”
說着,他便要将紙團拿起,沿着堆積的皺痕翻開。
虞清光面色一緊,揚聲道:“翟公子,這是我的東西,請還給我。”
她的面色已經難看到極緻,視線落在翟星霁的手上,半分不肯挪動。
鄢容不知道那紙團裡寫的是什麼,但見虞清光那副表情,對她來說應當十分重要。
是她爹娘給她寫的信麼?
還是鐘子盈寫的?
鄢容抿住唇,掩下眸中的情緒。
他擡手,對着翟星霁攤開掌心:“給我。”
翟星霁一副了然的模樣,笑嘻嘻道:“果然你也好奇裡頭寫的是什麼?”
鄢容淡淡道:“我不好奇。”而後他又催促了一句:“給我。”
他眸色有些逐漸變冷:“别再讓我說第三遍。”
翟星霁見兩人都用一副讨嫌的眼神盯着他,一時也覺得有些沒趣,他聳了聳肩:“好吧。”
翟星霁轉過身,走回窗戶前,伸出手來,将手中的紙團小心的放進虞清光手心,還叮囑了一句:“收好,可莫要弄丢了。”
說話時,他視線撇過鄢容,頗有些挑釁的意味,生怕是被鄢容搶去似的。
而後他環着雙臂,歪着頭看向虞清光:“虞姑娘是吧?我還想多與你相處幾天,可惜你我明日便要分别了,不過,待我日後回到上京,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翟星霁說完,不等虞清光反應,便轉身走了。
而他留下來的那句話,卻讓虞清光愣了片刻。
為何明日就要分别了?他不是新來的萦州刺史麼?
難不成,鄢容明日就要帶她去京都?
......竟然這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