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為何要這般待驚秋。”後話他問不出來,他也怕即便問了,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結果。
範鸢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為師如何待他了?”
範卿洲原本錯亂的心跳逐漸歸于原位。
…如何待他了。
範卿洲低垂着眉眼,沒回他的話。
他忽然覺得若是自己同父親說,自己搶了師兄的身體,沒準第二日父親就會找出來個迎回餘不霁的法子,不顧他會如何,隻會将他生生驅逐出去。
雖然他如今沒告訴範鸢也是這麼打算的。
思及此,他反倒有些釋然。
更何況,他還不曾與範鸢說過此事,範鸢保不齊…不會這樣呢?
不過沒等他細想,範鸢的聲音便将他從混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你師弟他近幾日可是見了什麼不該見的人?他往日修習一次都不曾錯漏過,方才我去看着他,他竟連最簡單的招式都做的那般生澀…”
範鸢欲言又止,長歎了一口氣,踏入了寝殿之内。
範卿洲也跟在後頭,但沒有答範鸢的問題。
範鸢轉頭又看了看他,最終自顧自搖了搖頭,倒了壺茶,遞到範卿洲跟前:“哎,我也不該問你,你向來與旁人不親,更何況你如今正還收了徒弟,哪會有空管他?”
“不過你既來了,便坐下來同為師說說話罷。”範鸢似乎知道他要說推拒的話,先他一步堵住了他的嘴,“你可不能再說自己公事繁忙了。”
正打算開口的範卿洲半張着唇,最後又閉上了嘴:“……”
範鸢有一搭沒一搭的問他:“你有沒有感覺到最近這天兒變的太快了?”
範卿洲順着他的話擡眼去看了看窗外的風景,微風輕吹過樹梢,驚的鳥兒振翅。
“師尊說的是。”
範鸢也沒制止他對自己這敷衍的話術,隻繼續接着自己的話茬,道:“曾經有人為我算過一命,他說我命好也不好,最後又說我會死于亂象之時。”
“但我當時沒信,我覺得那人是騙子,哪有人命好又不好的?更何況他還說我會死于亂象之時。”
他們住這地方便可以稱得上是亂象之地,因為他們這裡是最為接近天邊兒的,從遠處看,幾乎是直穿雲霄,半隻腳踏進這裡便能算快飛升成仙了。
但也因此,這地方的妖怪精靈頗多,帶了些靈智的便能作惡,所以範鸢其實一直都是生活再所謂的亂象之地,而那人所說的死于亂象之時更是無稽之談。
範鸢少時便上了這拜師修習,若說他會死于亂象之時,那他早該死了。
可範卿洲卻聽的脊背發涼。
範鸢的确如他所說,是死在了亂象之時,那時是祁憬笙入魔剛剛暴露,範鸢一氣之下昏迷不醒,這一睡,他便沒再醒過來。
範卿洲掀起眼皮,抿了口茶,才壓下翻湧的情緒,開口道:“師尊可知那算命先生現在何處?”
範鸢聞言頗感意外:“你何時也信這個了?”
範卿洲搖了搖頭:“不信,但總歸覺得新奇,便想尋來問問。”
“好,那你先在這等一等,為師去翻翻那算命先生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能傳信于他,若是有,你便給那算命先生寫封信,問問他還算不算。”
“若是沒有…”範鸢拍了拍他的肩,“你便先好好帶帶你徒弟,不要讓他那般莽撞。”
話落,他又問了一句:“你師弟所何時跟你徒弟關系這般好的?我怎麼不知道。”
範卿洲沒回他的話,見問不到結果,範鸢便去找那不知道還存不存在的算命先生留下的音訊。
屋内安靜了不少,範卿洲環視了一圈,這屋裡的景象也沒怎麼變,跟他記憶中的模樣分毫不差。
說起來,他上輩子被祁憬笙囚住後便沒來看過這院子變成什麼樣了。
不過按照祁憬笙的性子,這地方大抵會被變成個膳房又或是什麼存儲法器的禁地——
至于為什麼說它是禁地?
則是因為祁憬笙那會兒堕了魔,幾乎任何一種法器都會對他造成影響,故而祁憬笙幹脆把所有法器都存儲在一起,然後立了個結界,讓所有人都進不去。
而他自己也不會閑來無事進去被法器制裁,久而久之這地方就被人稱作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