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幾日,沈清晏已同晟王妃拟定了施粥贈衣一事,她日日跟在晟王妃身側,陪着她一道在城門外稍顯開闊處支起了粥棚。
甯瑞公主府的人日日跟在其身後,見她與晟王妃十分親近,當下也不敢直接在此時此地鬧出亂子。
甯瑞公主也知曉,那個沈清晏雖是個沒爹沒娘的,但晟王斷不是她能輕易惹的人物。
幸好,沈清晏還有一家粟雲樓。
甯瑞公主便派人假裝食客吃了樓中食物中毒倒地,想要因此訛個錢财損她生意。為讓一切進行得順利些,甯瑞公主那頭還專門挑了個沈清晏不在的時候。
可不曾想沈清晏早早便吩咐了餘三娘。近幾日,隻要是在公門中任職者來粟雲樓,每桌都會贈上一壺酒。
原本,那些在衙門裡頭當差的獄卒之輩是不敢來的,且他們也無銀兩能點得起粟雲樓的席面。卻不想近日樓中每日裡都會出幾個最為便宜的菜價,這價通元京城裡頭也沒有一家酒樓會定這麼便宜。
于是,這些公門中人便都來了。
别看那些差役平時似乎上不了什麼台面,但他們可是實打實同各種地痞流氓打交道的人。
那頭甯瑞公主府的人一發難,這廂樓裡頭的差役就已經知曉了。當場戳穿不說,還直接扭送了官府。
掌櫃餘三娘出來千恩萬謝。她将那行制服了鬧事之人的差役謝了半日不說,更是許了他們一個月的席面。隻要他們前來,無論點了何種菜肴,都由粟雲樓請了。
甯瑞公主得知這個消息,心下也是擔憂呀,雖是派了府外人去,可若有個萬一牽扯上了自家,也多少是個話柄。
于是,她又看中了粟雲樓斜對面那家茶樓鋪子,當日便重金強行買下不說,還關了自己另外一家酒樓,将裡頭的一應跑堂廚子盡數指到了這裡。
而他們也不幹旁的事,就是派個生面孔的人去粟雲樓定各色席面,然後轉頭就讓自家廚子照樣全搬,為搶生意還将價格直接對半砍了。
不單如此,那頭還将酒樓名字改成了‘欺雲樓’。
這也算是明擺着宣戰了。
兩處酒家要打擂台,卻是直接便宜了各方食客,好些家中并不富裕且對食物要求未有太高者,就都轉去了甯瑞公主府那頭。
粟雲樓中客人漸少,但樓中一應跑堂廚子卻絲毫未受影響,不為别的,隻因日常所做之事少了,但月錢卻一分沒少。
眼下已入臘月,眼見着就是年關,沈清晏便讓他們一切安心,就當是提前休息一下,以備來年之事。
有着先前劉府與公主府的結親不成,再到此時劉府上了承恩侯府提親,元京城中鬧得沸沸揚揚,傳得都是甯瑞公主府要同臨川縣主過不去的話。
有人說甯瑞公主着實小氣,自家閨女同劉家議親不成,還不準劉家人再另行相看别家姑娘。有人說,小郡主傾心劉頌,即便是自己嫁不成,也容不得他同旁人議親。
一時之間元京城裡頭說什麼的都有,就是沒有提沈清晏半路去搶小郡主的婚事。
畢竟,先議親的是你甯瑞公主府與劉府。親事不成也是你甯瑞公主府自己去說的,怎麼想都說不得劉府什麼事。
劉府唯一有錯之處,大抵便是議親的速度過快了些。當然,想到劉家小大人這二十之齡尚未婚配,劉府的行為也能理解。
外頭鬧哄哄地傳着,對面欺雲樓聽了便越發生氣,隻要是粟雲樓稍有一個對折減價的菜色,那頭欺雲樓就直接白送。
白鹭這幾日急得團團轉,終在一日午間對着沈清晏開口問道:“姑娘,咱們家都門可羅雀這麼多日了,底下跑堂的都嗑起了瓜子,你怎還一點都不着急?”
想這粟雲樓自打沈清晏接手後,每一日都是風光無限,哪裡有過此等蕭條的景象?再看看對門,不但将酒樓名字改成了‘欺雲樓’,還日日抄自家的菜色,便宜半價的賣。
自他們開業至今,已經七、八日了,粟雲樓生意一日不如一日,除了幾家熟客之外顯少再有人過來了。
沈清晏坐在二樓雅間,看着白鹭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來回踱步,便笑着朝樓下櫃台餘三娘處努了努嘴,道:“你過來看看。”
白鹭走過去,就見餘三娘滿臉笑容在台面上打着盤算。
“生意要是真的差到賠本,你還能見到三娘笑成這樣?”沈清晏一語道破。
這餘三娘向來是個看到銀子就兩眼發光的主,要是粟雲樓當真不堪經營至此,她還哪來這麼多賬目要算,又怎麼會一邊打着算盤一邊笑?
“咱們店裡的米糧果蔬都是自家莊子裡送來的,好些還是專門暖房裡頭養着的,這些原本就不費咱們的成本。可即便如此,我在定下菜色價格之時,卻都是往高了算的。”
“對面那頭他們短短幾日就要盡數将咱們家的東西仿了去,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呀,我就讓人放出消息,讓對面那些人去咱們自家的莊子上問人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