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急道:“他從昨日起,就沒了蹤迹。我也不知個中原由,隻是聽來人講,說是十一犯了事被抓進了京兆府牢之中。”
得知如此,沈清晏便與蕭恕再行回轉車駕之上,一道去了京兆府。
彼時京兆府尹正坐在後堂品茶吃果子,聽得是朔陽王殿下與臨川縣主親至,當即跑來相迎。
沈清晏與之見禮後,便道:“大人,我府中侍從昨日起便不知去向,聽聞昨日京兆府拿了一群當街鬥毆者,便想來瞧一瞧,看内裡是否有我家十一。”
京兆府尹聽罷,笑道:“縣主說笑了,若是有秦國公府中之人被錯拿了,肯定早早報與國公府知了。”
“尋常人或會如此,隻是我家十一素來七竅未開,許是言語間說不明白也未可知。不知府尹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去府牢之中瞧上一瞧,看是否有我家十一。”
蕭恕:“縣主要看,便讓她去看就是了。”
眼瞧話至此處,京兆府尹自也是同意了的。左右,自己手下還沒有這等眼皮子淺的人,敢随意扣下秦國公府的人不報與他知。
京兆府尹親自領着他們,邊走邊道:“府牢污穢之地,殿下與縣主還請仔細腳下。這牢中皆是犯事之人,若然有秦國公府中之人,本府自……”
“十一!”京兆府尹話還未畢,沈清晏便朝着一間牢室走去。
“姑娘。”十一站起來,身上沾了好些草屑。
見此,京兆府尹心裡也開始犯嘀咕,這底下人辦事哪能這麼沒眼力見,抓了秦國公府的人倒是跑過來知會他一聲啊!
現下可好,得罪貴人了。
京兆府尹連忙扯着左右,令其打開鎖鍊。
“沒事吧?”沈清晏将他好一通打量,道:“怎麼進來的?”
十一老實道:“打架了。”
沈清晏歎氣,伸手拍去他衣上的草屑,轉頭對着京兆府尹道:“大人,既是當街鬥毆,我自會繳納罰金。”
“隻是,我身上未帶銅錢,可否讓我先将人領走,待回府後再令人送來。”
京兆府尹不住地拭汗:“縣主言重了,直接領走即可。”還交什麼罰金,隻盼着别來罰他就是了。
“當街鬥毆,依着大稽律法若要将人保走,自是需要繳納罰金。大人寬心,此事是我家侍從有錯在先,叨擾大人了。”
沈清晏再行一禮,這才領着十一走出了府牢,一道回了秦國公府。
“你呀,怎麼就耐不住性子與人當街打架了呢?”沈清晏邊走邊唠叨,“還落得如此模樣。”
十一跟着她,一言不發。
蕭恕在旁亦是沉了張臉。
雖他知曉沈清晏隻是一如往常般同十一相處,可在他知曉十一的真實面目之後,他便不能将這一切都當作無關風月之事了。
他對她,那是存了心思的。
待回到府中,小婉已在内備好一應茶水果子。
“為什麼跟人打架?”沈清晏接過茶盞,這才開始問十一。十一的性子算不得急躁,斷不會無緣無故就與人當街當巷大打出手。
“他們說姑娘壞話。”
“什麼話?”
十一皺着眉頭想了半晌,道:“忘了。但就是在說壞話。”
沈清晏有些無力。
“好了,日後就算聽到有人當街罵我,你也不能再與人打架了。”
沈清晏不想再深究根本,又見他一直沉默不語,便解下了自己腰間的令牌遞到了他前面。
十一瞧着這塊令牌不為所動,沈清晏隻得親自将此物系到了他的腰間。“這是秦國公府的令牌,以後你走哪裡都不能漏帶了它。”
十一點頭。
系罷腰牌,她才瞧見十一手背青了一塊。“你手怎麼也傷了?”她看了眼白鹭,白鹭就從旁取了藥箱來替他上藥。
“行了,趕緊回去洗一洗,換身衣裳。今日就不用過來我院中了,好好歇着。白鹭,你也去。”
白鹭明白沈清晏的意思,自是拉着十一一道離開。
待到他們二人離開,沈清晏方覺有些不妥當,這屋内一應伺候的人都低垂着頭。她再看向蕭恕,瞧見他的神色,疑惑道:“殿下怎麼了?”
蕭恕沒有說話,沈清晏隻得讓屋内衆人都退了出去,随後又道:“殿下現下可說了。”
他怎麼說?
他能說什麼?
蕭恕很清楚,沈清晏對十一沒那份心思。在她眼裡,十一是她的家人,是一個七竅未開的小孩子。
如若他将十一的真面目揭開,依着沈清晏的脾性,自是會與十一保持距離。思及此,蕭恕歎道:“看着你與十一說話,總覺得你是在教一介幼子道理。”
“十一原本就是個小孩子呀。”沈清晏瞧他眉頭未展,又道:“殿下吃味了?”
“殿下吃衍哥哥的味倒也罷了,緣何要吃十一的。”沈清晏背過身去,擡手去碰矮桌上的糕點。“他就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