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恕自後将她攬入懷中,沈清晏不防他有此舉,下意識便驚叫出聲。“殿下,你做什麼?”
“我說過,我的眼裡隻有你,所以我希望你的眼中隻有我,也隻能是我。”他橫在她腰上的手又收了幾分力,“我不是在與你玩笑。”
“殿下……”
“還有,我說過,不要再叫我‘殿下’。”他将下颌抵在她肩頭,随後輕輕咬住了她的耳廓。
沈清晏不料他青天白日裡會行此舉,當即燒紅了臉。
“你若再叫錯,我就換着法的‘懲罰’你。”
他的“懲罰”是何意,沈清晏自是聽得明白。
“我記住了。”她偏了頭,瞧見了蕭恕飽含意味的目光,下意識縮了縮身子,随意扯了個話茬,道:“你今日沒有差事嗎?”
自她入宮以來,總是能聽到景帝将蕭恕召去朝陽殿,一去便是一日,瞧着就像是幫着景帝一道處理政務的模樣。
“有正經差事。”蕭恕見她兩頰紅雲已起,便也不再鬧她了。“蹭飯。”
他既說出了口,沈清晏自也不好再趕,二人一道用罷飯,沈清晏才親自送他上了車輿。
車輿才行出升平道,風逐就見十一立在前頭。
十一幾步上前,道:“姑娘有物贈之,請殿下移步。”
如此情形,一如當年蕭恕前往蒼州那般。
蕭恕掀開車簾遞了個眼色給風逐,而後才與十一走到了遠處。
“有人試探我,我不知來人是何身份。還有,一如既往,才是對姑娘最好的。殿下莫要将氣撒在姑娘身上。”
如今他們身處之地着實不宜多說,十一撿了緊要之事說罷,便自顧離開了。
蕭恕也未回話,徑直坐回車輿之上。
一路上,風逐都想着方才那幕,蕭恕瞧了便道:“想說什麼就說。”
“殿下,我始終覺得将十一留在縣主身邊,很是不妥當。”
“若是能找到第二個如十一這般能讓雩娘信任,又能一心替雩娘着想之人,我自也不希望他一直留在雩娘身邊。”
“可是他說得對,隻有一切如常,才是對雩娘最好的。他在乎雩娘,所以他比誰都害怕讓雩娘知道真相。一但如此,他就再見不着雩娘了。”
蕭恕垂下手把玩着腰間的荷包,道:“讓咱們的人去查一查吧,看看到底是誰打算對雩娘出手。”
沈清晏再次回宮的時候,她親自去領十一回秦國公府的這一消息,也遞回到了甯玉閣。
林美人端着茶盞咯咯地笑了幾聲,道:“雪兒你瞧,弱點不就來了嗎?”
“可是姑姑,那個随侍是打小跟着沈氏的,殿下未必就會起疑心。”
“疑心這東西,也能是造出來的。”林美人面上一派從容,“你知道,咱們陛下的軟肋是誰嗎?”
“明德皇後。”林暮雪很是笃定,“可是皇後殿下已經亡故。”
“死人用得得當,那比活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更何況,咱們的陛下不單有軟肋,還有痛腳。”
其後幾日,宮中十分平靜,隻不過蕭恕被景帝一旨敕令派去東山大營巡營了。
蕭恕知曉,景帝那日定然是瞧見了他去見沈清晏,故而将他調出去撒個氣。他也不好再在此時違逆聖心,徒惹了景帝不快。
畢竟沈清晏此時還被‘扣’在宮中。
汪令笙雖代為處理後宮諸事,但她到底不是中宮皇後,自然這每日請安也不必去她宮中了。沈清晏得了蕭恕的訊息,自然也明白其中深意,便日日安分地守在鄭賢妃身側。
不過幾日,沈清晏已大抵将鄭賢妃的心思摸得□□不離了。
她素日裡性子十分靜,每日裡坐在一處能就這麼靜靜坐上一日,一言不發,一步不挪。景帝平日裡不是在朝陽殿處理政事,便是宿在南苑,後妃宮人的殿閣裡頭他也是鮮少過來。
不說旁的,單是苑池宮與宣慶宮,就是難得見景帝過來一回。
沈清晏入宮這些時日,也隻見景帝來過一次,遣了一衆宮人離開,他單獨與鄭賢妃一道在内室裡頭坐了約摸一柱香的時辰。
之後,他便沒有來了。
沈清晏瞧着鄭賢妃的模樣,似乎對此也是習以為常,絲毫沒有覺得哪裡不妥當,每日裡也不見她命人備個湯水送去給景帝。
就連素日裡都不見她一日三餐去朝陽殿點個卯。
這一點頗讓沈清晏覺得奇怪。
在她的心裡,這後宮妃子即便不去想盡手段争帝王的寵愛,但總歸是時不時要去帝王面前露個臉才是。
可這鄭賢妃卻一慣異與常人。
這些時日,沈清晏将宮中規矩一一熟記默背,之後便陪着鄭賢妃一道看看書卷,再做些刺繡女紅什麼的。
日子過得十分寡淡尋常。
某日午後,沈清晏正坐在繡架前繡着她成親時需用的扇面,而鄭賢妃命人将棋盤搬到了繡架旁,也窩在那處獨自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