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夫人這便将先前發生的事,并魯國公府家風一道同衛國公一概說了個通透。
“這事别往徽甯那頭說了,她本就無此心。”衛國公隻覺好笑,你李家想娶,我徐家就非得嫁嗎?莫說是魯國公府的庶子,就算是正經嫡子,他也不會将自己女兒推進這個火坑裡頭。
這頭衛國公府裡剛擺上飯,門房就來報,說是甯泰侯夫婦前來拜訪。徐老夫人不曉個中底細,道:“怎麼也不事先遞個帖子,趕在這個時候來了。”
衛國公夫人笑道:“阿娘隻管安心用飯就是,我同國公爺一道去瞧瞧就好。”他們二人才剛起身,衛國公夫人又道:“徽甯,你留在這裡好好陪你祖母用飯。”
徐徽甯點頭,她才不會将這等事傳到自家祖母耳朵裡,憑白叫老人家擔心一場。
衛國公走入正堂,笑道:“甯泰侯爺今日怎麼想到來我府上了?來來來,正好我今日得了幾壇好酒,你陪我一道飲上幾盞。”
甯泰侯哪裡吃得下這酒,扯着衛國公的手就道:“國公爺,我今日是來同你告罪一二,哪裡還好意思蹭酒喝呢。”我就想快點把這罪給告完了,然後去下一家!
衛國公故作不解:“原侯爺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你同我又沒有結怨,怎還出來個告罪一說?”
甯泰侯隻得再把白日裡發生之事柔和美化一番,再同衛國公一一細說。“也怪我那夫人平日裡過于寵着這個兒媳婦,沒教導好她。”
“誠如原侯爺所言,不過就是後宅女眷之間的叙話而已,都不曾生出争執,談什麼怪不怪呢?”衛國公繼續裝傻,道:“我徐家是武将,沒有士族大家那麼多文人的規矩。”
“這事我家閨女沒往心裡去,我也不會往心裡去,但保不齊别人會往心裡去。”
言下之意就是你還是去向今上告罪,以示你原家絕沒有侮辱皇室,詛咒大稽國運不昌之意。
李氏将徐徽甯比作蔡妫,将沈清晏比作息妫。這蔡妫的夫君因觊觎息妫美貌言行無禮以緻國滅,言下之意就是指未來的郡馬會對大稽太子妃言行無禮招至滿門罹難。
再者,這息妫最終可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夫君而被楚文王占了,這言外之間難道不是在指大稽國運不昌,意指東宮儲位失德?
甯泰侯聽得是滿頭大汗,隻得繼續告罪。衛國公懶得聽他這些話,拉着他就說要一道飲酒去。甯泰侯哪裡敢,隻得借口歸家心切先行告辭。
衛國公看着他的背影,道:“啧,真是不會挑時候,耽誤老子吃飯。”
甯泰侯那面怎麼說都算是告過罪了,甯泰侯夫人這頭卻還在等着衛國公夫人發難。
“今日之事,原也不是侯夫人授意,我家國公爺自也不會往心裡去。雖說女子有德便好,但總歸是要知書,方能明禮。這書呀,還是應讀通讀透為好。”
眼見着衛國公府是出來了,甯泰侯着實是沒有心力再去同秦國公府那頭周旋,加之他還得再自書請罪奏折,于是夫婦二人便先行回府。
李氏這事鬧出來,無論甯泰侯是否自陳罪過,朝中那些禦史難不成不會參他一本?雖說看着像是女兒家之間的戲言,但若往大了說,怎麼着都夠原家滿門喝上一壺了。
蕭如月的及笄禮,自然也會請吳小郡主,這位小郡主自王府出來,那掌心就一直冒冷汗。幸而自己之前雖是尋了沈清晏的事頭,但到底不曾将這等事鬧出來,不然就真是禍及全族了。
吳小郡主的老嬷嬷在旁,不停寬慰着:“郡主,老奴覺得今日這事,郡主還是去同郡馬言語一番。”
吳小郡主受邀,那是因為她是甯瑞公主的女兒,雖是隔遠了一道,但終歸是皇室血脈。但劉馨,那是斷然不會受邀的。
倘若劉馨仍是在室女,吳小郡主尚有可能帶她一道赴宴,但此時劉馨已然出嫁為謝家婦。謝家一個六品官家,自然是不會接到承宣王府的帖子。
吳小郡主蹙眉:“緣何還要同夫君講那沈氏的事?”
“郡主,眼下你雖與劉家關系緩和不少,但郡馬對你,依舊是不冷不熱。”說到此處,這位老嬷嬷也不得不得在心裡怨一句劉頌的心冷如斯。
“那沈氏何如不打緊,可今日一道受辱的還有郡馬的表妹,長甯郡主。郡主身為宗室女,朝臣之女敢如此污蔑國運不昌,于公于私,這等事郡主都該同郡馬言語一聲。”
“總不能外頭人都知道了,咱們家郡馬在這等消息上落了他人下乘吧?”
這位老嬷嬷昔年是甯瑞公主身邊的陪嫁宮人,又是吳小郡主的奶嬷嬷,在這等事上自是要比吳小郡主通透些。
吳華芳回過神了,言語相謝有嬷嬷在旁,随後回到府中,就讓人将劉家人請到劉老夫人的院中。
待人齊,吳華芳便将宴中之事略說了說。“我想着出了此等事,自是要回來禀告家中長輩的,我又不通政事,此事該如何辦,還是要看祖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