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若不表謝意,總歸還是覺得缺少了些禮數。為此,劉老太太還專門将劉馨喊回來了一趟,想讓她尋着機會對沈清晏表一表謝意。
“祖母放心,雩娘姐姐那頭我必然是會想個法子去謝上一謝的。”劉馨執着劉老太太的手,悄聲道:“隻是這事,郡主那頭還是莫要提了,我怕她又要想左。”
劉老太太歎道:“這事我自然知曉。咱們都知道,薛先生一事雖有縣主出頭,但也是我先去尋了你姑母,由你姑母那頭過了殿下明路才促成的這樁事。”
“但你這郡主嫂嫂的心病實在是……”
劉馨又何嘗不知曉吳小郡主的心病呢?平日裡為免這位郡主心裡多思多想,劉府裡頭甚至連個‘沈’字都不敢提。
隻不過,劉家人越是如此,這吳小郡主就越是覺得不妥當。
“祖母放心,雩娘姐姐那頭,我來辦便是。”
劉馨雖然攬了這事頭,但也不可能當下就去辦,實在是因為這些時日沈清晏忙得腳不沾地,壓根沒有空閑。
先是有白鹭的婚事,這後頭又要修繕城外宅子,随後又要募出銀兩來開設書院,沈清晏不但沒空去見劉馨,連蕭恕都沒空去理會。
眼瞧着她從早忙到晚,蕭恕那頭也再沒她親生制的菜肴果子,徐衍沒蹭到吃喝,調侃道:“你說說你,你們兩個呀,一個比一個忙。你呢,天天埋在折子裡頭幫姑父,她呢,天天在外頭跑前跑後。我說,子顧呀,你倆這是不是調了個個呀?”
“自古以來不都是男主外,女主内麼?怎麼你天天在屋子裡頭看折子,她天天在外頭跑來跑去?”
蕭恕伸手捏了盤點心,道:“你是蹭不到雩娘做的菜,饞了吧?”
“這妮子素日裡摳得狠,我哪來那麼多銀子讓她坑,先頭那兩千兩我還沒給她呢。”徐衍拿了塊茶果,道:“子顧,要麼這兩千兩你替我給了呗。”
反正,那一食盒的菜,最終都是落到了你親爹我親姑父手裡頭,父債子還,這思路沒得錯吧?
“行呀,你問雩娘要去,我府裡的銀錢鋪子都是她管着。”蕭恕拿起一本折子略看了看,提筆在紙上寫上書寫,随後又夾進折子裡頭分類擺好。
徐衍斜了眼:“我能要得出來才怪,你見過能從鐵公雞身上拔下來毛的嗎?”
“能呀,我自己拔就行。”徐衍這話剛落定,沈清晏就帶着小婉一道來尋蕭恕。
徐衍尴尬地笑了幾聲,起身掀開食盒,拿出一碟酥果:“雩娘,這個可不能收我銀子!”
“行,你愛吃多少就吃多少。”沈清晏拿出一本賬冊翻開擺到了蕭恕跟前:“殿下,捐點銀子呗。”
蕭恕挑眉:“夫人,家裡的銀錢可都在你手上,要捐多少你自取便是。”
徐衍聽了這話不禁抖了抖身子,趕忙接過小婉遞過來的花露仰頭喝了一盞子壓驚。
“我還沒過門呢!”沈清晏繃着臉,正色道:“給書院捐的銀兩,我捐了一萬兩。”
“那我也随一萬兩吧。”蕭恕提筆蘸墨書寫上自己的名字及所捐銀兩,随後又取了自己的私印蓋上。“咱倆這鳥當成了,接下來你要找誰當第三隻鳥?”
沈清晏道:“這兒不就有隻現成的嗎?”她看向徐衍:“衛國公世子,貴府打算捐多少銀兩給書院呀?”
徐衍一口酥果噎在喉間不上不下,得虧小婉在邊上又是遞花露,又是拍後背,這才替他順好了氣。
“雩娘,我每個月的俸祿是多少,你比我清楚,我可拿不出來一萬兩銀子。”徐衍這話倒不是假的,主要是他也不擅長看賬理鋪這種事,家裡的産業基本都不過問。
衛國公覺得兒郎就該自己去掙功名,掙銀兩,所以這徐衍自小不是跟尋常小卒一起在軍中效力,就是自己守着點那俸祿過日子。
至多,就是衛國公府裡頭那點月例銀子了。
掰着手指算一算,這衛國公世子也算得上都城裡頭最清貧的一位世子了。
“沒讓你拿一萬兩出來,你要真拿出來反而是樁禍事。”沈清晏未多加遊說,“你就回去同國公爺說道說道便是了,捐個多少全看國公爺的心意。”
徐衍應了,提着食盒就走,生怕晚個一刻半刻,又要被訛了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