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甯郡主與我一道練拳法,嫂嫂就會在旁處理宮務,或者刺繡。祖母,我已經跟着長甯郡主學會了一套拳法,而且這些時日我感覺自己也沒那麼容易覺得累了。”
榮樂大長公主見她氣色是較從前好一些,心裡也是十分高興的。
“祖母你看,這是嫂嫂前些天給我繡的帕子,我瞧着很是精緻。”永芳縣主抽出自己的帕子,道:“我就繡不出來這樣的。”
明明她就與沈清晏同坐一處,用着同樣的絲線,偏生就繡不出來這樣的帕子。
高氏笑道:“這才跟臨川縣主相處了幾日,就整日裡嫂嫂長嫂嫂短了,我看你是想在都城之中多住上些時日吧?”
“我覺得都城裡頭挺好的。”永芳縣主轉頭看向榮樂大長公主,道:“祖母,前些時日我去秦國公府找嫂嫂,還幫着促成了一對有緣人呢!”
永芳縣主确實是想多留着時日,不免就要細數她在都城所做的好事。
“我這次先一步回來,身邊就隻帶了一個人,姑姑就指了幾個大丫頭跟着我。那日過去呀,姑姑身邊的一個大丫頭居然就遇上了她的表兄,她表兄正好就是秦國公府的馬夫。”
“嫂嫂得知後,就直接給那馬夫放了身契,又給了他三百兩銀子,讓他自己去置些産業來,再去向姑姑的丫頭提親。”
“我回來同姑姑講了,姑姑便也點了頭,應當過幾日就會出嫁了。”
榮樂大長公主笑着,随後伸手拂過自己的耳廓,指腹拔過耳墜上的紅瑪瑙。
高氏心下一驚,對着永芳縣主道:“飛燕,時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你不是還要去秦國公府尋臨川縣主嗎?”
永芳縣主笑着向衆人施禮,随後就離開了。
待她離開,高氏亦起身告退:“阿娘,廚下還炖着安神茶,媳婦去看一看。”
高氏嫁到卓家這麼些年,自然是知曉榮樂大長公主的這個動作。隻要榮樂大長公主做了這個動作,心中必定察覺到了異樣,接下來要做的事,多半都是要人性命的。
待高氏退出去,榮樂大長公主偏頭看了身邊的陪嫁周嬷嬷一眼,周嬷嬷當即行禮退出去,離開之時還将滿屋奴仆都領了出去。
長和郡主知曉此等情景下,自己阿娘必定是有話要說,靜坐了片刻未曾等到,方道:“阿娘有何示下?”
榮樂大長公主棕黃的眼珠一轉,掃了一眼自己的一雙兒女,道:“你們都不曾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卓氏兄妹二人相視一眼,都不甚明了。
榮樂大長公主不免覺得自己當年的決定是真的對,就這麼一雙心智沒半點沾到自己腦子的兒女,替他們掙下那些聲名,那就是害了他們。
“長和,興遠侯府的馬夫能直接進主人姑娘家的院子?”榮樂大長公主一語戳至重點。
這世上哪來這麼巧的事,兩家雖同在都城,但到底兩府之間距離并不近。一個是主人家身邊的大丫頭,另外一個隻是馬夫,莫說是兩府奴仆,即便是一個府的,也是難以遇上。
這等吩咐馬廄之事,何時輪到大丫頭去了?通院的小丫頭們随意指一個便可。
長和郡主聽罷,急道:“那,那我即刻去将那丫頭提來。”
“周嬷嬷已經去了。”榮樂大長公主略顯不滿,這一個兩個的,還不如自己身邊的心腹嬷嬷來得更有頭腦。“你合該備份謝禮,去謝謝那位臨川縣主,幫你把府裡的黠鼠除了。”
一旁卓洵聽了,道:“阿娘,那丫頭底細不清,那秦國公府的馬夫又何嘗不是?也許這位臨川縣主隻不過就是婦人之心,想要成全一對有情人罷了。”
“你這個人,說得好聽點叫老實過頭,說得難聽點就是蠢!”左右都是自己兒子,榮樂大長公主也沒留什麼情面。“她在宮中收拾蕭如月都是動張嘴就能收拾掉了。整個秦國公府内務都是她在打理,她能讓一個馬夫随意走進自己的院子?”
“那個馬夫能進來跟長和府裡的丫頭碰上面,又這麼巧讓飛燕給遇上了,你也不想想,這世上哪來這麼多碰巧之事?”
榮樂大長公主現在真的十分慶幸,慶幸自己沒給兒子謀個實差,也慶幸自己女兒嫁了個能撐得起門面的男人。
如若不然,等她兩腿一伸,自己這一雙兒女就隻有被人拿捏的份了。
“那,那我等下就讓飛燕莫再與這位臨川縣主走得過近了。”自己的女兒是個什麼性子,卓洵還是明白幾分的。就卓飛燕那等實誠的性子,真要是讓人算計了去,那是根本無力反擊的。
榮樂大長公主直接拍了桌子,吓得卓洵當即立在原處。“我說了多少遍了,飛燕的事,由你媳婦做主。”
榮樂大長公主就是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故而在挑兒媳婦的時候,才挑中了高氏。高氏本是庸都附近一個小縣縣丞之女,怎麼看都覺得她攀不上大長公主府這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