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為了世子你。”
蕭冼塵想起沈清晏說的話,忽然就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了。他推開承宣王妃,随後跪倒于地:“阿爹,兒有一事相求。”
他看向自己的阿娘,堅定道:“在阿娘清醒之前,兒,絕不娶妻生子,望阿爹允準!”
承宣王妃的七寸就是自己的一雙兒女。此時,蕭如月已經輸了,蕭冼塵再不婚娶,那可真真是要了承宣王妃的命。
承宣王妃原本不急,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兒媳就當是得世間最好的女子來配,絕不能随意來一個,以免日後拖累自己兒子的大業。
可如今,蕭冼塵是打定主意要拿子孫之事來裹挾她。
“阿娘,”蕭冼塵對着承宣王妃叩了一個頭,“兒子就想阖家安甯,平安順遂。待阿娘不再左性了,兒會娶妻生子,咱們一家共享天倫。”
“韶兒,你不能這麼想!”
“阿娘,我會請旨外放,阿爹也會請旨就藩,等如月的事一了,咱們就走。兒子不會娶名門淑女為妻,兒會覓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女子,隻要她生性純良便好。”
“韶兒!你若是如此,你的前程就毀了!”她扯着蕭冼塵,不住地搖頭。“韶兒,你的出身,你的才貌,就算是配個仙子都是可以的!”
“阿娘,我沒這麼好。”
“我看得清楚,兒子也看得清楚,隻有你永遠看不清楚。”
也許這世間大多當阿娘的,都覺得自己的兒子天上有地下無,哪怕配個神仙都是綽綽有餘的。
也許是因為蕭冼塵不打算婚娶一事對承宣王妃打擊太大,承宣王妃一口氣沒提上來,又暈了過去。
這頭王府裡的丫頭婆子們忙着照顧王妃,那頭東宮太子令也已經到了王府,太子要召蕭冼塵入宮。
父子倆相互對視一眼,蕭冼塵便洗漱更衣前往東宮了。
東宮裡頭,徐家兄妹倆先一步到,待蕭冼塵來的時候,蕭恕與沈清晏都還未回東宮。徐衍告訴蕭冼塵,蕭恕是去尋了景帝,而沈清晏去尋了汪氏。
昨夜,徐徽甯回到自己院中,左思又想都覺得心裡不安。于是她大半夜去砸開了自己爹娘的房門,再拖着她親哥,三個人一起又跳到屋頂上談了心。
其實昨兒晚上的事,衛國公一早就瞧出端倪了。他不說,也隻不過是在全了衆人臉面罷了。原本以為隻是一樁不雅之事罷了,卻萬萬沒有料到,差一點,自己的寶貝閨女就要被人陷害了去。
于是他連夜讓人打聽了一下,得知承宣王府與魯國公府尚未出宮,心裡頭就猜到了大半。他猜想春秀殿中必然是蕭如月與李欿在内,若是當時進去,隻怕逃不開一個私相授受的名聲。
衛國公将心中猜想一說,徐衍當即氣得踹掉了幾片瓦片,要不是怕會傳揚出去,他估計早就扯着嗓子破口大罵了。
這不,第二日一早,這兄妹倆就進宮來探風聲了。
與徐氏兄妹不同,蕭冼塵知道的遠遠比他們要多,此時他再見着徐徽甯,多少心中愧疚,隻得端着茶盞将目光投去旁處。
徐衍瞧着殿閣裡頭蕭冼塵如此局促無措的模樣,試探道:“冼塵,你是不是知道昨兒晚上的真相?”
蕭冼塵聽得此語,不覺間牙齒就咬到了盞壁,發出一聲突兀的聲響。他點着頭輕咳了聲:“等殿下與縣主回來後再說吧。”
蕭冼塵素日裡說話那叫一個言之鑿鑿,何時見過他今日這等畏畏縮縮的模樣?徐家兄妹心中起疑,但也沒再追問,乖乖等着蕭恕與沈清晏回來。
先回到東宮偏殿的是沈清晏。
她甫一入内,小婉就替她解了鬥篷,随後退了出去。沈清晏左右看了看,對着十一道:“十一,你去外間守着,不許人靠近。哦,若是殿下到了,便請他入内。”
十一很是老實:“那陛下跟賢妃到了,攔嗎?”
“你還敢攔陛下?就在這裡,在東宮?”徐徽甯半張着嘴,實在不大明白在這等情形之下,十一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姑娘讓攔,我就攔。”十一覺得自己的思路一點毛病都沒有。
“陛下與賢妃來了,你自是不能攔的,莫叫宵小外人靠近便是。”沈清晏吩咐完十一就被徐徽甯扯到一起坐下。
“我去瞧了汪氏,她直言是她與承宣王妃裡應外合。隻不過這中間出了岔子,她派出去的宮人死了,而引姐姐出去的那個宮人卻消失了。”
那日沈清晏沒有聽清的那句被殿閣門鎖在裡頭的話,居然就是一句‘欠汝恩情,必定歸還’。而這歸還的方式,竟然是讓承宣王妃計謀失算。
汪氏深知徐蕊的性子,她将計就計,表面同意,暗地裡卻想着人将徐徽甯直接引來苑池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