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執着她的手,很是鄭重:“情話便罷了,有樁正經事倒是要與你說。”蕭恕将她一道扯着坐到床榻之上,這才道:“我阿娘,不姓徐,姓顧。她是柳老夫人與顧老莊主之女。”
“昔年,老夫人奉聖命出嫁。彼時,她已有身孕,為保下我阿娘,柳老夫人便與徐老夫人離京養胎,暗中互換了孩子瞞下了出生時日。”
“所以,其實你原本該出自衛國公府,本該是衛國公府的姑娘。”蕭恕說完,瞧着對面的沈清晏隻是噙着笑,卻未有一詞,不免疑惑。“你,知道了?”
沈清晏點頭。“我本以為這樁秘辛你此生必不會與我提上一句。”畢竟這事說出去,終歸是個留給後世之人诟病的話茬。
聽得此語,蕭恕自回想起那年歲暮,沈清晏跌坐在風雪之中的模樣,恍然大悟:“那年歲暮你就知道了?”
“我送嫂嫂去歇息,無意見瞧見了她身上的雕青。你說過,這是族中标記,嫡出為紅,男子雕以盤龍,女子以為鳳。”
“自外祖母離世之後所發生的所有事,一樁樁,一件件,隻要稍加猜測,自然就能想得通。若非皇後殿下的身世,秦、顧兩家又何須走到永世不許婚的地步呢?”
“自然,也隻有你這身兼秦、顧兩家血脈之人,才能讓舅公同意這門婚事。我先時想不通,隻是因為不清楚個中原由,後來這麼一想,便什麼都明白了。”
蕭恕歎道:“此事雖我覺得無甚要緊,但世俗中人多半都是要對此歲歲年年地诟病下去。雩娘,現在我告訴你了,也得辛苦你幫着一起守這個秘密了。”
“我倒是無妨。”沈清晏歪了頭,眨巴着眼睛道:“就是殿下麻煩些,切記沐浴之時,不能有人伺候。”
二人瞧着彼此的神情,便都笑出了聲。
他瞧着沈清晏颔首淺笑的模樣,又見她長頸如玉,伸了手撫上她的臉頰,“時辰不早了,我,我們……”
沈清晏明白他的意思,自等着他來主動,見他半晌未動,沈清晏又想起先時那一冊冊床頭書,試探道:“殿下不會?”
“嗯?”
“那我來。”
她笑着掙脫了蕭恕的手,身子前傾推着他,讓他以手撐着身子半坐半卧。她伸手解開自己束發的紅色布帶,随後蒙住了他的眼睛。
“雩娘……”
“噓。”沈清晏伸出手指擺到他的唇邊。“殿下,我現在就是衣|冠|禽|獸。”她如是說着,細長的耳墜滑過她的鎖骨,打在他的臉頰上,微涼的玉墜帶着她身上的梨花香氣。
蕭恕沒有再動,沈清晏笑着移到他的耳畔,鼻息間呼出的熱氣讓他身子緊繃。她在他的脖頸間落下一吻,随後雙手捧着他的頭,朱唇微啟,張嘴咬着他蒙眼的紅布,緩緩扯落。
蕭恕睜開眼,此刻的沈清晏并無素日裡的娴靜之态,那她那張芙蓉面龐上,兩頰生紅,好仿吃醉了酒那般,叫人不能移開半分。
他仰着頭,她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随後是鼻子,下颌,喉結。
沈清一雙玉||臂自攏着他的脖頸,而後檀口微張,溫熱的氣息打在他的耳畔。“殿下,你喜歡衣|冠|禽|獸嗎?”
蕭恕沒有回答她,隻是伸手扯落了紗帳。
洞房花燭夜,紅燭帳暖,被翻紅浪,床頭的小冊子被掃落在地。
她不需要,他也不需要。
禽獸這種事,也是需要合二人之力,通力合作才能做得成的。
“我喜歡。但你,隻能當我的衣冠禽獸。”
說話間,蕭恕已解了她的寝衣,自将溫香擁入懷中。
他側着頭埋入她的脖頸間,将她牢牢制住。意料之中的疼痛襲來,她的呼喊自叫蕭恕盡數吃盡,随後他擡手伸向那紅色錦緞,又取了一物喂與她吃。
她不知那物是什麼,隻覺混身疼痛稍減一二,可她卻也看不清明蕭恕的模樣,隻耳中尚聽得他的一些細碎語句,也不知是在說些什麼。
春夜盛景,和風澹澹,屋内鴛鴦交頸,自是另外番旖旎春景。
待到蕭恕歇了心思時,沈清晏已是混身失了力。他自傳人送了水來,抱着沈清晏稍做清洗,這便替她穿上寝衣,抱着她往床榻上行去。
鬧了這樣一通,沈清晏喉嚨已幹,自啞着聲要水喝。蕭恕在旁斟了水來喂與她,她飲了兩盞才将将覺得好些。
沈清晏身上難受,便阖了眼要睡,隻叫蕭恕明日晨起早些喚她,她還需早起與景帝請安。
蕭恕自應了,轉身将盞子擺到小幾上,瞧着錦被之中沈清晏如雨後梨花的模樣,這便信步行出,打開了門戶對着餘五囑咐道:“明日早起你先去與陛下告罪,言我與太子妃午後,”蕭恕忽一頓,道:“晚間再去與陛下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