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我不能沖動。”沈清晏叫白鹭又扶回去,“楊玉瑩不可能無緣無故跑來與我說道這些事,她一定有旁的原因,一定有。”
“是呀,姑娘,一定有旁的原因。”白鹭才方說罷,外間便有人來報,言說鄭賢妃已至。
“怎麼就驚着胎了?”鄭賢妃入得内裡,道:“現下一切可安好?”
沈清晏瞧見鄭賢妃來,心中忽然明白過來了,這便叫屋内伺候之人都退開出去。
“楊玉瑩方才來過,說了好些激我生氣的話。我原本還想不通原因,現下瞧見賢妃娘子來了,倒是明白過來了。”
想來,自己這一出假意滑胎的戲碼雖是叫餘五信服了去,但景帝的暈厥之症,想必還未能叫逆王手下信服。
“我這處自是林美人扯着廖才人一道來,言說你叫楊玉瑩給沖撞之後驚了胎,如今正是難受的時候,需我過去拿個主意。”
“她們想要進去探一探陛下的虛實,我也得給她們這個空檔才是。隻是,”她瞧着沈清晏的模樣,道:“你切記,無論現在外間遞什麼消息過來,你都要掂量一二,許多都是假的。”
“娘子放心,我隻是一時想岔了,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鄭賢妃見她已然緩了過來,這便直接領人回了朝陽殿。沈清晏倚在軟枕上半晌,随後便将十一喚了進來。
“你立刻出宮,去衛國公府将老夫人與國公夫人一道接去王府。朔陽王府之中有欺霜姑姑在,我也能安心些。還有,将白鹭的兒子也一并帶去,交給衛國公夫人,勞她照看幾日。”
“宮中如今是個是非之地,孩子留在宮裡不是什麼好事。”
隻要沈清晏安心靜養,白鹭與十一,自也都是應了的。
又過了沒幾日,外間傳來消息,晟王大軍将扶着蕭恕棺椁回到都城。
岑燕接到這個消息之時,便通知昔年她借承宣王妃之手安插在各府朝臣中的人,隻要蕭巽大軍入城,自去給各家大人下藥,再将這罪名扣到晟王身上。
隻要這些朝臣不能出現,那自然在宮中能相助的,皆是她的自己人。
一局将終,岑燕自也去尋了承宣王妃。
“都安排好了?”承宣王妃看着架子上擺着的冕服,那是她替自己親手制的太後冕服。
“安排好了。”
“等蕭巽一回宮,你就安排咱們的人将他殺害蕭恕的事捅出去。隻要皇帝死了,他也死了,皇位兄終弟及,那自然就是我兒子的了。”承宣王妃對此很是滿意,“對了,記得叫蕭巽殺了王爺之後,再動手反他。”
惡人一定都要叫蕭巽做完了,如此,他的兒子才能順利承繼帝位。
“怕是不行了。”岑燕沒有應,“不等蕭巽回宮,承宣王父子就都會殒命。”
徐蕊詫異,道:“你說什麼?”
“因為我已經遞了消息出去,說有人在城外見着了徐家老太太,現下,王爺與世子應當都過去了。不過那處可沒有徐家老夫人,隻有我安排的殺||手。”
徐蕊不免後退幾步:“你,你要反我?”
“王妃說笑了,我從來都不算是你的人。”事已至此,岑燕自懶怠再裝。“我自小投身到徐府,打小跟着你,可你是怎麼對我的?動辄打罵,處處為難。”
“我是真的羨慕大姑娘院裡的奴仆,大姑娘行事素來有章法,隻要沒有壞了規矩,她輕易不會處置人。可你不同,在你眼裡,你說的話就是規矩。隻要你想打想罵,那滿院的人都得挨着。”
“誰叫咱們命||賤||呢?生而為奴,自是要忠于主子,要替主子擋刀擋劍。這一切,我都認了,可是我姐姐來投奔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救她?”
岑燕的話叫徐蕊記起了一些故舊往事。
她依稀記得那是二十年前的舊事了,有一日晚間她院中人來報,說是一個陌生女子前來尋岑燕。因是那會兒五皇子叫惠帝才剛處置了,徐蕊不願徒惹了是非,就将人趕走了。
“我就一個姐姐,你知道我發現我姐姐還在世的時候,我有多高興嗎?我不像你,親姐姐說殺就殺,親生父親說害就害。不過不重要了,你很快就要死了。”
徐蕊聽罷這話,連連後退。“你,你要殺了我?”
“王妃放心,你現在還不能死。”岑燕行過去,自将徐蕊打暈了,随後将她口中塞了布巾,又取來一長布條,再将她的嘴覆住,而後将這布條往後打結死死綁住,定不叫她再吐出一個字來。
做完這些,她又取來一條麻繩,随後将徐蕊與床榻一并綁住。
待她确認這一切都已辦妥,這再行到外間,将屋門鎖上,再從自己屋中的暗道離開承宣王府。
岑燕沒有去會賢街那處,反倒是去了洛少監府中。
“主上已傳來消息,還請洛少監在外配合,等到宮中訊息傳出,少監再将事先埋在城中的各處火藥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