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秋提前定制了一個低糖低卡的蛋糕,是媽媽喜歡的抹茶口味。她提着蛋糕走進入戶大堂,準備給媽媽一個驚喜。
她那雙眼尾上揚的丹鳳眼微彎,眼底有一點不易察覺的溫柔笑意。
她走進大廳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許總。”護理阿姨在電話那邊說道,“我女兒發燒了,我想趕緊去看看......可是還有半個小時才交班......您母親睡着了,我能不能先走?”
“沒事。”許陽秋溫聲道,“我已經在樓下了,你先走吧,我現在上去。”
她穿過飄着熟悉香氣的大堂,同以往一樣穿過一樓長長的回廊,向電梯走去。
突然,她的視線落在了回廊前面的鏡子上,鏡子映射着頗具設計感的沙發和綠植,在沙發與落地玻璃之間蹲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葉一?他怎麼在這?
葉一抱着書包縮在沙發後面,看起來是在躲避保安。
如果不是許陽秋面前這塊角度刁鑽的鏡子,她還真發現不了他。
許陽秋信步走到他面前,葉一聽到了她的腳步聲,警惕地回過頭,一副随時準備逃跑的樣子。
“你怎麼在這?”許陽秋記得小區的保安很嚴格,“你不肯回我消息,怎麼自己跑到這來了?......你從哪兒進來的?”
葉一抱着書包擡頭看向他,沒出聲。
這時許陽秋才注意到,他臉上都是淤青和血痕,不知是跟誰打了一架。
葉一其實長得很精緻,五官深邃立體,眼珠黝黑,右眼下有一顆不大不小的淚痣——是一副很明顯的美少年長相。他眼神很清澈,眼尾以一個恰到好處的幅度微微下垂,看起來并不無辜,反而透着倔強。
她第一次見葉一時,葉一也是這副滿臉是血的狼狽樣子。
“這是啞巴了?”許陽秋笑道,“來找我,又不肯跟我說話。葉同學,哪來這麼倔的脾氣?”
于是許陽秋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片薄薄的濕巾,拆開塞進他手裡。接着許陽秋擡手把葉一拉起來,讓他跟在自己身後,帶着他一起上樓。
她站在電梯前面按掌紋,邊等邊問:“打架了?”
“嗯。”葉小啞巴終于說出了一個字。
許陽秋好脾氣地追問:“因為那些謠言?”
“嗯。”
依然惜字如金。
“載舟大學官網發了公告,說是已經取消了你保研機會,但沒說開不開除你。熱搜壓下去,我會再跟你學校那邊打聲招呼,你不會被退學的。”許陽秋走進電梯,“但保研的事情肯定是沒戲了。”
葉一沒有立馬跟着她走進來。
許陽秋穿着精緻的西裝,電梯裝潢十分高大上。
她手上那塊好看的綠色蛋糕,看起來都比他整副身家還貴。
葉一穿着洗得發白的t恤,鞋子上沾了血迹。他手上攥着那片薄薄的濕巾,一下接一下地擦着手。
但他手上的血污和灰塵實在太多,濕巾被他扯爛也沒能擦幹淨。
許陽秋有潔癖,葉一知道這件事,她以為他是因為這個猶豫。
于是她右手拎着蛋糕,左手向上伸,擋住了電梯門上的紅外線識别,不讓電梯門關上:“我潔癖也沒有那麼嚴重,走吧。”
許陽秋的左手就在葉一的面前,于是葉一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左手上:
她手上戴了一枚釘子形狀的戒指,剛好在無名指上。
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
葉一沉默地盯着那枚戒指,半晌後才移開視線。
他隔着電梯門對上那雙鳳眼,猶豫片刻,才跟着她走進了電梯。
“說說吧,跟誰打架了?”
許陽秋又給他遞了一張濕巾,葉一擡手接過來,跟上一塊捏在一起,用力擦手上的髒污。
“輕點兒。”許陽秋補了一句。
“跟室友打架。”葉一聲音幹澀。
許陽秋問:“因為網上的謠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