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不解地一歪頭。
許陽秋暧昧不明地看着他,右手輕輕搭在他胸口,仰頭看着他,脖頸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幹什麼。”他這話底氣不足,說得磕磕絆絆,舌頭和牙齒瘋狂打架,好像剛學說話的小朋友。
“你說我要幹什麼?”她唇角微彎,“隻許你有癖好,我就不能有?”
葉一僵了片刻不敢對視,許久後才緩慢地把學士服套在身上。
他的脖頸透出粉紅色,幾乎和學士服的粉領子融為一體,穿完他無所适從地捏着手裡的學士帽。
許陽秋下巴朝着帽子的方向點了點:“還有這個。”
他聞言迅速地擡眼看她,又迅速地收回目光,接着慢慢地把學士帽戴在頭頂,低着頭沒敢再看她。
她以一種極慢的速度湊近他,手将将搭在他肩上,接着沿着他立體漂亮的五官向上攀,不理會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在即将觸碰到他臉頰的位置堪堪停下,接着——
——她擡手将他頭頂學士帽上的流蘇從右側撥到左側,她松手之後流蘇随風晃動,輕輕觸碰他的臉。
“撥穗正冠,勇赴山海。”她說,“畢業快樂,葉一。”
這是個有些簡陋的撥穗禮。
工地破敗荒蕪,但她短短一個動作和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早就生根發芽的作物瘋長,遮天蔽日,再看不見其他。
葉一錯愕地擡頭,愣愣地看進她琥珀色的眼睛。她眼神溫柔,透着一絲狡黠,她側頭看着他,以那種特有的調侃語調說:“你剛剛.......在想什麼呢?”
他猛地單手攬住她的腰,将她抱起來摁在車門上。她雙腳離地的瞬間,兩隻手像貓咪一樣扒住他的肩膀,神色卻毫不慌張。那雙眼睛還彎着,顯然還在因剛剛成功逗弄他而感到愉悅。
葉一再也無法自控,猛地吻上她的嘴唇,氣聲道:“......想這個。”
他其實很瘦,但卻能牢牢地把她圈在懷裡。她被放在車後座上,他兩隻胳膊撐在她耳側,沒讓他的體重壓在她身上,她卻能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和體型差距帶來的壓迫感。
她的手被他抓着按在玻璃上,下巴微微揚起,沒忍住出聲:“嘶......你哪來這麼厚的繭子?”
熱氣噴在她後脖頸:“......我輕一點。”
他在這種事上也透着理工科的嚴謹,不停地實驗、觀察,甚至......控制變量。
在兩個人幾乎穿戴齊整的情況下,他這份嚴謹就有些過于溫吞和熬人了。到後來,她實在忍不住翻身把他摁住:“......你研究什麼呢?”
他輕柔地吻她:“你。”
車窗玻璃内側升起霧氣,車窗玻璃的觸感逐漸潮濕,她透過茶色玻璃看向窗外,一切都暗淡無光,看不清楚。隻看得清身後那人的幽黑眼睛的倒影,迷離又深邃。
她的手快要扶不住,順着車玻璃下滑的時候,車窗倒影裡的那雙眼睛忽然閉了起來,她被緊緊地箍在過熱的胸口,那胸口傳來劇烈的心跳,震得她蝴蝶骨發麻。
那之後,許陽秋被他圈在懷裡,無所事事地感受他的心跳。不知過了多久,那心跳漸漸和緩,發頂劇烈的喘息也慢慢平複,但那隻胳膊一直緊緊地攬着她,不肯放開。
葉一用鼻尖輕蹭她的後脖頸,一隻手牢牢圈着她,另一隻手輕輕撚動她的頭發——她本來梳了個松散的發髻,這會兒全都散開,她頭發鋪在葉一的手臂和真皮車座上,波浪一樣。
葉一摸着她的頭發,突然輕輕呼出了一口氣,像是在笑。她背對葉一,看不到他的表情,問他:“開心什麼呢?喜歡我的頭發?”
“沒什麼。”他聲音沒帶着什麼笑意,指尖卻歡快靈活地繞着她的發絲。
她被摟得有點累,于是戳戳他的手,撐着身子坐起來,剛起來一半,又被他撈回來摁在懷裡。她無奈地拍拍他的胳膊:“你幹嘛......”
嗡嗡。
話說了一半,被她丢在一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Sean。
她拿起手機,感覺腰間圈着她的胳膊又緊了緊,她被勒得哈出一口氣。
但她沒空理會,狠狠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随後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Sean的聲音,他語速很快,甚至語無倫次:“Cho......見了鬼了真是。我......我不是在監控那批滅火器的動向嗎?真是見鬼,我都準備好要報警了......怎麼會這樣?”
許陽秋把聽筒模式切換成揚聲器,皺眉道:“說重點。”
手機揚聲器裡傳出Sean顫顫巍巍的聲音:“那......那批送到七百家虛假驿站的滅火器,全都回到......媽的,回到公司倉庫裡了......一台都沒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