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月以前。
徐翔在郊區的别墅門口,看着院子裡跟雪納瑞玩球的璇兒,煩躁地看着手機上不停跳動的呼叫。
黃色的小球咕噜噜地滾到他腳下,灰毛畜生呼哧呼哧地跑過來,擾得他心煩。
皮鞋向外一撇,黃球撲通一聲掉進水池裡。
“大叔!你幹嘛啦!”
徐翔壓根沒看她,手機上的電話第無數次無人接聽,他暗罵一句。
璇兒見他臉色不對,立馬放軟了聲音,小跑過來圈着他脖子:“大叔,你别皺眉呀。”
他不耐煩地撥開她的手。
這女人蠢笨到家,跟他第一次見她時一模一樣,六年多隻長個子,不長腦子。
璇兒半撒嬌半埋怨地說:“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加拿大看雪嗎?好久之前就說要去,都一直拖到現在了。”
徐翔心裡煩躁,想讓她滾一邊去,可以現在實在不宜節外生枝,檢方還有不知道哪一夥的人都曾經派人接觸她,要是她抖摟出他們之前的事,再開庭他可就沒有一審那麼好的運氣了。
想到這,他隻好耐着性子敷衍:“你不鬧着說要看電影嗎?去影音室選選片子,晚點跟你看。”
璇兒聽話地抱着狗跑進屋裡。
他招招手,旁邊穿着黑西裝的男人忙不疊走過來。
“徐董,那位還是不接電話嗎?”
“他媽的,就這麼急着跟老子撇清關系?”徐翔惡狠狠地說,“勤勤懇懇地幫他做事,到頭來,他就這麼看着我兒子蹲監獄?”
黑西裝沉聲說:“警察查封您在愚園的房子,查到他是早晚的事,他大約不想以身犯險。”
愚園那幢房子的書房裡有個機關,裡面藏着一台微型電腦,電腦裡裝着嚴廳參與洗錢的證據。檢方目前為止都沒有發現那台電腦,他和嚴廳才能相安無事到現在。
“哼,他才不可能坐以待斃,他必定會找機會毀掉......”徐翔想到了什麼似的,臉上浮現出陰狠的笑容,“他敢把我兒子當成棄子,那就别怪我拉他下水,你去找個可信的人,遠程登錄那台電腦,把裡面的證據拿到,我看他還敢不敢挂我電話。”
“可那台電腦裡的文件都是加密存儲,需要您和嚴廳兩個人手裡的明文密碼才能解密,恐怕......”
徐翔斜斜睨他一眼,黑西裝瞬間收聲,眼觀鼻鼻觀口地站了片刻,才試探地說:“我去讓他們想想辦法?解決不了的話.......”
“解決不了?你是想告訴我,我身為獨角獸互聯網公司創始人,手下養的都是一群廢物?”
黑西裝大氣都不敢出,收到滾的準許後,誠惶誠恐地滾了。
他手下那群“廢物”不眠不休地熬了三天,一個兩個熬得像被女鬼吸幹了精氣,可就是毫無進展。
黑西裝病急亂投醫,甚至把部分腳本問題截取出來,在海外黑客論壇上發帖求助。
他廣撒網式地發出了不少帖子,過了大半個月,終于收到了一條回複。
回複上清晰明了地指出他們腳本的問題,甚至提供了一套看起來可行性很強的解決方案。
唯一卡點是——
這幫人不知道怎麼實施。
老闆對這群人的概括......的确有一定道理。
/
葉一坐在狹窄的辦公室裡,帶着耳機,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扯着衛衣的帶子。
電腦挂着梯子,正在外網爬取“一輪玫瑰”香水相關的信息。
之前的每一天,除了每天烤面包之外,他絞盡腦汁也不想不出還能為她做些什麼。
可早晨睜開眼,他忽然想起了一種缱绻入骨的味道。
那瓶已經絕版的香水。
那股味道他隻聞過兩次,卻好像烙進了骨血裡。
可能是因為那瓶香水實在太适合她了。
不是那種甜膩又妖豔的玫瑰香氣,倒像是無邊曠野裡肆意生長的野玫瑰,帶着刺也帶着香。撩撥過路人靠近,也引誘他們醉死。
他在官網查了一下,那款香水确實已經絕版,海内外店鋪的庫存都是零,已經徹底下架。
他隻好寄希望于那些買手或是藏家,靠人力搜索耗時耗力,他幹脆開發了個簡單的功能包。先是用爬蟲獲取相關的信息,接着交由AI分類解析,按照拟合度從高到低排序。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找到三位海外藏家,其中有兩位願意以較為高昂的價格轉讓給他。
他選了距離更近的那位,付款後等了許久才收到快遞,快遞裡的香水包裝跟她那瓶沒有差别,但裡面香水的味道完全不對。
那位藏家早把他拉黑,聯系不上。
于是他隻好聯系第二位,又等了十天。
然後又吃一塹。
第三位藏家是中國人,但人在日本,可無論他怎麼努力,對方都不肯把那瓶香水賣給他。
他幹脆曲線救國,試圖從對方的社交賬号下手,看有沒有什麼突破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