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國雖然已經沒有男女不同席的規矩,但這樣的宴會上,男女還是分席的。
秦老夫人的這次慶壽,以賞花為主題,請的也多是妙齡的小姐與年輕公子,說白了,這也就是大越國貴人圈裡的一次隐形的相親會。
到這裡出席的公子小姐們若是有相互看對眼兒的,私底下與家中長輩一說,那長輩們就會行動起來,托媒人上女方家裡說媒!
這樣的相親成功率是很高的。
畢竟能出席這樣宴會的人,其身份背景都大抵是差不多的,正是所謂的門當戶對。
蘇錦書剛邁進大廳,就傳來一個憤怒的女聲,“你們還愣着做什麼?快把她抓起來,她竟敢在我們家裡弄出這等陰險的算計來,把秦家的顔面置于何地?”
循聲看去,憤然發話的是杜嫣然。
她們家?
她這還沒跟秦逸之怎樣呢,就把秦家當成自己家了?
旁邊有注重禮義廉恥的夫人小姐,私下裡相互對視一眼,掩嘴偷笑。
“是啊,李姨娘好端端的就來賞個花兒就被人傷成這樣,這也忒……狠毒了吧?”
杜嫣然左側坐着一位粉衣女子,此女子樣貌不俗,談吐清雅,瞧着就是那種打小就被當做是世家宗婦培養的貴小姐!
蘇錦書不認識她。
但杜嫣然接下來一句話她就明白了粉衣女子的身份。
杜嫣然說,“靜茹姐,你說的對,這對李姨娘就是飛來橫禍,你放心,事兒發生在我們府,我們一定會給蘇家一個交代!”
粉衣女子是蘇靜茹!
蘇錦書穿書的書中女主!
原身的嫡姐!
呵呵,好戲這是要上演了?
蘇錦書心頭莫名地泛起一層激動的漣漪,她再往地上看,地上躺着一個婦人,婦人肩胛骨下插着一把匕首,旁邊蹲着一位急匆匆請來的郎中,正研究着怎麼把婦人肩膀上的利刃拔下來!
等等,剛杜嫣然說這婦人是蘇府的李姨娘?
李姨娘?那不就是原身的親娘?
蘇錦書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慶幸感,不過,她馬上又想到一個問題,一個高檔次的貴人賞花會,誰會帶着本府的姨娘出席?
人是蘇靜茹帶來的,那其中的彎彎繞自然就是她策劃的,當然,杜嫣然也脫不了幹系,秦府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踏入的地方,别說是禮部左侍郎蘇恒蘇大人一個妾室,那就是一些低官職的正室夫人都未必能有資格前來!
她心頭警鈴大作!
是上次自己的言行舉止讓杜南辰産生了懷疑?他與蘇靜茹約會時,密謀了此事,為的就是讓自己與李姨娘相認,然後……
然後怎樣是另說,這李姨娘被刺一事兒又怎麼個因果?
她的疑惑很快從杜嫣然對她憤怒的指責中得到了解釋。
原來,之前順子端上來的那盤子熬母裡藏着一把匕首,熬母端上來之後,不知道從哪裡混進來的一個婆子拔出匕首,把正在蘇靜茹身後伺候的李姨娘刺傷了!
行兇婆子當場被抓。
據那婆子說,她是被買兇殺人的,有人答應給她百兩紋銀,告訴她熬母裡的機巧,讓她趁人多時對李姨娘下手!
問及誰買兇的?她一開始說不知,是拿人銀錢,替人辦事!
後來杜嫣然要讓人把她拖出去打,她連忙承認說是受廚娘主使的。
杜嫣然這才讓秦管事去廚房把蘇錦書抓來。
秦管事是秦府老人,見過世面,雖然杜小姐是秦老夫人的心頭好,但畢竟秦家做主的人不該是杜嫣然,所以,秦管事是去後廚了,但卻沒對蘇錦書動粗,隻好好地把人請了來!
“這婆子說是我買兇,那就是我啊?”
蘇錦書冷笑。
“物證人證都在,豈容你抵賴?”
杜嫣然對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招招手,“把她抓起來,拖下去狠狠地打,就不信她不承認!”
幾個婆子裡有兩個是杜嫣然身邊伺候的,從杜家跟過來的,自然聽她的,其餘幾個都是秦府的人,她們扭頭看看主位上坐着的秦老夫人,沒老夫人的命令,她們沒動。
那倆杜府婆子朝着蘇錦書逼近。
秦逸之對着知牧點點頭。
知牧一步朝前,擋在蘇錦書身前,冷冷地看着那倆婆子。
兩個婆子哪兒敢跟知牧對陣,當下不得不退後。
杜嫣然面子被卷,跑到秦老夫人跟前,撒嬌道,“老夫人,您瞧瞧知牧,他怎麼還明目張膽地護着幕後主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