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芒吃完還不忘給張文非也打包了一份魚餅。

這個城市街頭的小食種類很少，好吃的也就那幾樣，在溫芒多次的嘗試後，魚餅勉強能排到美食榜前幾名。

她想打電話問問張文非還想吃什麼，電話一接通，幾道尖銳的帶着侮辱性的語言就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張文非？”溫芒朝着手機話筒喊了兩聲。

“溫芒。”張文非的聲音才剛從紛亂的嘈雜中分離出來，緊接着就是手機被重力摔在地上的巨響。

“怎麼了？”幫溫芒提着食品袋子的宋迪聽到手機漏出的聲音，也察覺到不對。

“有人在欺負她。”電話已經自動掐斷，溫芒再回撥過去提示手機關機，她趕緊從宋迪手裡接過東西：“我得回去看看，下次見。”

幸好離選秀大樓不遠，溫芒又吃飽飯渾身是勁，不過兩分鐘，溫芒就跑了回去沖開了二樓練習室的門。

“砰”的一聲後，門被撞到牆上又彈回來一半。

溫芒站在門口，微微喘氣，因為奔跑而導緻頭發和衣服都變得松散，但她還是挺直了腰闆，讓自己看上去氣勢很足。

張文非被一群人圍堵在牆角，随身的東西散落在地上，包括那部已經四分五裂的手機，她聽見門口的動靜，隔着人群之間的縫隙，朝溫芒看過來。

圍着張文非的那些人，也齊齊回過頭看着溫芒。

“離她遠點。”有了道具翻譯器的加持，溫芒得以很順暢地理解和使用外語，她面色不善地看着其他人，希望她們能很識相地停止對張文非的霸淩。

有三五個人從圍着張文非的隊伍中退出來，轉身朝溫芒走來。

溫芒也毫不退縮地朝她們走了幾步。

系統此時在溫芒腦海中大喊：“Cheese，淡定啊！不要惹她們啊！别忘了你最終的任務是出道啊！不用管别人，而且這種仗着自己年紀大有成團經驗欺負後輩是很正常的事，在這棟樓裡，你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多少人都在遭受這些，你難道全都要管嗎？咱們别多此一舉！”

“不一樣，張文非是我朋友。”溫芒跟系統說。

“你已經在其他朋友那裡吃過虧了。”系統焦急道：“如果還像現實中一樣，你出頭變成衆矢之的，那我們……”

溫芒在原地頓了一下。

她沒有忘記那天在文科班經曆的一切。

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又像個蠢貨一樣成為話題中心。

她的出頭毫無意義，她的友情沒辦法再繼續維護下去。

最好的選擇，就像系統說的那樣，不要參與，不要攪和。

“多管閑事。”領頭的人不再逼近，她們斜睨着溫芒，似乎也沒把她這個吊車尾放在眼裡：“多關心你自己的成績，别被淘汰。”

溫芒往後退了半步。

她跟張文非甚至沒有到跟劉洋那樣熟的地步，她一定要為這個新朋友搭上自己的快穿任務嗎？

如果她替張文非出頭，張文非也會像劉洋她們那樣跑掉，讓她來替她擋下一切嗎？

她會因此任務失敗嗎？

時間倒回去，她還有把握再次通過前幾輪淘汰，走到這裡嗎？

所有的答案都在告訴溫芒，她應該轉身就走，她應該自私一點，在這個世界，隻有她一個主角，其他人都是npc，所有人都應該為她的任務讓步。

而且張文非每次的排名都很靠前，她已經提前鎖定一個出道位，如果她無法參加後續的選拔，溫芒出道的機會又會更大一些。

欺負張文非的人沒有過多把注意力放在突然闖進來的溫芒身上，繼續用極其難聽的話罵着張文非。

張文非沒什麼反應，她聽不懂别人在罵她什麼，她隻是沉默地站着，希望她們罵夠了可以自行離開。

對方人太多，動起手來她肯定吃虧，所以最好不要動手。如果不是她誤觸接到了溫芒的電話，她本來就想這樣慢慢熬過去。

但是溫芒來了。

她帶着香氣十足的魚餅，腳步匆匆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張文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那些人很快也發現張文非聽不懂她們說話的這件事了，于是不知道誰先動了手，拉着張文非的頭發狠狠一扯。

猛然間，溫芒像個陀螺一樣朝人群中沖進來，用腦袋把圍着張文非的人頂開。

她把張文非護在自己身後，像母雞保護小雞仔不讓老鷹抓走一樣。

被溫芒頂走的人因為慣性摔在了地上，一部分人手忙腳亂地去扶她，也有幾個乘亂想把溫芒和張文非擠在一起打。

但溫芒沒有退縮，不管誰湊上來，互毆一頓就是了。

“我以為你會走。”張文非在溫芒背後拉住了她的衣角。

溫芒沒有回答，她猶豫過，躊躇過，但她卻知道，沒有這種可能，她不會走，她不可能坐視不管。

她們是朋友。

朋友是她珍視的人，她替珍視的人出頭沒有錯。

如果重蹈覆轍……

“那有怎麼樣呢？”溫芒跟系統說：“吃虧又怎麼樣，成為衆矢之的又怎麼樣？大不了重來一次，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我不怕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