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燕嘯北就被呼面而來的寒風所顫,不由得抖了一下,身旁的納蘭達關心道:“殿下怎麼了?”
燕嘯北揮了揮手,笑道:“沒什麼,許是最近太累了,加上這風太大,有些站不穩。”
納蘭達道:“殿下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再累也要注意休息。”
燕嘯北歎了口氣,“國事繁忙,很快我就要是太子了,許多事情必須由我來幹,隻能說盡量吧,我會注意身體的。”
說着,二人來到了北焉王的宮殿,隻覺得四周安靜得吓人,便是身經百戰、處事不驚的納蘭達也沒來由地吓出一身冷汗,“這裡怎麼涼飕飕的,不像是......有人在的樣子。”他沒有把話說真切,實際上他感覺不到這裡有活人的氣息,卻又期盼這個揣測是錯的。
“确實不像是有人在。”燕嘯北也注意到了周遭的異常,“父王從來不會遲到,興許是......”想起了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敗落,可能這是父王缺席的緣故吧。
“殿下,那裡有血!”忽然,納蘭達不由呼喊道。
“什麼血?你一大早地犯糊塗了吧?”燕嘯北語意輕松,可當他順着納蘭達的目光望去,發現果然有血迹,“那不是父王平時坐的寶座嗎?”他再也顧不得,火急火燎地撲過去,當他來到時,隻看見北焉王雙眼瞪得老大,躺在座椅上,身中數刀,早已沒了氣息,血浸染滿了整個王座。
燕嘯北撲了過去,即便目睹了眼前這一幕,他依舊覺得這是個玩笑,他叫道:“父王,你是開玩笑的對吧?父王?你醒醒啊,父王!你醒醒啊!”
可是,再也沒有人回應他,北焉王永遠地倒了下來。
納蘭達強忍憤怒,一字一句道:“殿下,大王已去,請您節哀!”
這一句話才把燕嘯北從天真的幻想中拉回現實,他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面對父親的死亡,他沉默了一瞬,從嘴裡迸出一句話來:“是誰?是誰幹的?”
納蘭達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可能,正猶豫着要不要說出口,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發生了什麼事?”
這聲音是燕楚南的,燕嘯北立刻走到燕楚南面前,燕楚南面露不解,覺得裡面發生了什麼,想去瞧瞧,燕嘯北卻把他攔下,鄭重道:“楚南,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你千萬不要激動。”
燕楚南點了點頭,“嗯。我聽着呢,你說。”
“父王被人殺害了。”燕嘯北沉重地說,“看模樣應該是今天早上動的手。”
燕楚南道:“是今天早上動的手。”
“我懷疑這是有人蓄謀已久布的一局棋,此人居心叵測!”燕嘯北一面思索着,一面說道,“想起來之前有人想離間我們兄弟二人,說不定兩件事皆是一人所為。”
燕楚南贊同:“這麼多的巧合連在一起就一定不會偶然。”
“我們必須穩住,千萬不能讓他們得逞。”燕嘯北吩咐着,忽然間,他腦裡蕩過一句話,又瞧着燕楚南極為平靜的神色,他忍不住問:“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巧合多了便不是巧合,偶然也絕非必然。”
“不是這句話。”燕嘯北盯着他,“上一句是什麼?”
“父王是今天早上被殺的。”燕楚南極為淡定,似乎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我也是今日早上來到才知道的一切。”燕嘯北怔怔地看着弟弟,“你是怎麼知道父王今天早上被殺的?”
“嗯......”燕楚南似乎在思考,過了一瞬,他才回答,“因為是我殺的。”
“是你殺的?”燕嘯北很憤怒,自己的直覺果然中了,他果然在隐瞞些什麼,不惜用這樣荒唐的話搪塞過去,“楚南,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好好說!”
“我說的是實話啊,是我殺的啊?”燕楚南露出殘酷的笑容,“不過放心,很快就是你殺的了?”
話音剛落,納蘭達便從身後襲擊燕楚南,燕楚南似乎早有預料,迅速地遠離納蘭達,身後的侍衛亮起了弓箭,數箭齊出,納蘭達隻得丢下他,去對付弓箭,此時燕楚南已經在侍衛身後,笑吟吟地看着眼前兩人。
“你早就料到了,是不是?”納蘭達擋在燕嘯北面前憤怒道,“所以才準備這些弓箭手,打算把我還有殿下在此一并消滅!”
燕嘯北被眼前的這一切所震撼,他讷讷問:“發生了什麼?”
納蘭達拔刀對向燕楚南,對身後的燕嘯北說:“殿下,殺害大王的兇手就是他,這一切都是他處心積慮策劃的!除去大王,然後再是殿下,這樣北焉王就是屬于他的了!”
“納蘭将軍,不要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們動手殺了北焉王殿下,怎麼反倒推到我們家殿下頭上呢?”蘭铎笑眯眯地說道。
燕楚南很難過:“大哥,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明明就是你殺的,為什麼要說是我殺的?”
燕嘯北愣在了遠處,長笑不已,“原來如此!枉我信任你多年,不想你竟然是這樣陰險狡詐之徒?你不惜殺害父王,嫁禍于我,也要得到王位,值得嗎?”
“大哥,你真的胡言亂語了。”燕楚南歎了口氣,“什麼值得不值得的,身在帝王家本就不同尋常人家,哪有什麼血緣之親?祖父不也是殺了曾祖父奪得王位嗎?我這算是效仿他老人家,不算是陰險狡詐,不過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而已。”
燕嘯北頓時清醒了,覺得自己剛才的疑惑甚是可笑,他道:“父王本就傳位給我,過幾日就是我冊立太子的典禮,我為什麼要殺了父王?”
“怎麼不可以?自古以來君王與儲君就是最親近的敵人,搞得你死我活的不盡其數。再說了,父王死了以後,你就是北焉的國君,名正言順,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嗎?”燕楚南不禁莞爾,“對了,你怕是不知道咱們祖父是怎麼登上王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