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嘯北眼中閃過不解。
“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告訴你吧。”燕嘯北輕聲道,“大家都知道曾祖父是因病去世,而後祖父登基,這個不過是表面原因,那時候祖父雖為太子,卻因為與曾祖父政見不合,故而二人不對付,曾祖父甚至動了廢儲的念頭,此時曾祖父病倒,祖父與禦醫串通好,在曾祖父的湯藥中加上些不該有的東西,就是這些東西讓曾祖父命喪黃泉。”
“一派胡言,這些你何以證明?”對于燕楚南的話,燕嘯北是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燕楚南高高在上地望着他,“大哥,你這個人什麼都好,一旦和親人沾上關系,就和個傻子一樣,沒有思考能力,其實你心裡比誰都清楚,我說的全都是事實。”
燕嘯北依舊不屑,燕楚南也不在乎,自顧自地說下去:“雖然禦醫和宮人都已經被處理幹淨,可是我們的記憶是騙不了人的,祖父是怎樣的人,你我最是清楚不過,自然也知曉他會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可不像你,不願意去面對醜陋的真實。”說着,他玩味一笑,“祖父殺了曾祖父,你殺了父王,你們可真是心有靈犀!”
“閉嘴!”燕嘯北怒不可遏,登時抄出嘯北刀,“有本事,你出來,咱們決一死鬥!”
“我才不要,和你打,我可打不過。”燕楚南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靠的是這裡,而不是蠻力,你們兩個即便是武功蓋世,面對這麼多人,也會覺得棘手吧。”說罷,身後侍衛源源不斷到來,拿出弓箭,擺好陣勢,一切隻等待号令,隻要燕楚南一聲令下,眼前兩個人就能被射成刺猬,必死無疑。
燕嘯北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前這個自幼與自己一同長大的親兄弟,眼裡既有憤怒、也有失望、更有滲透骨髓的心寒。
蘭铎道:“大殿下,人贓俱獲,你就不要狡辯了,乖乖束手就擒,我們殿下念及兄弟之情,隻可惜弑君之罪乃人神共憤、不共戴天。”
納蘭達冷笑了一聲,“蘭铎,你倒是會見風使舵,颠倒是非。我從前竟沒有察覺你有這番本事!”
納蘭達畢竟是戰場上出生入死過的人,如今雖已不似當初,随便一個眼神依舊能夠震懾衆人,他說話時振振有詞,無人敢直視他的鋒芒。
“來人。”燕楚南擡起手,命令道,“将兩個忤逆不孝的東西給殺了!”
“是。”箭手聽令,朝燕嘯北與納蘭達射箭。
面對即将到來的箭雨,納蘭達卻是紋絲不動,他擋在燕嘯北面前,作出了迎戰的姿勢,決絕道,“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傷害殿下分毫,我納蘭達說到做到。”
北焉王宮的另一處。
燕離西被一陣響聲吵醒,她直起身來,問一旁服侍的侍女合歡:“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這般吵鬧?”
合歡正要開口,卻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敲門聲響徹整座宮殿,那聲音急促暴躁,似乎要把空氣撕裂開。
合歡對燕離西道:“公主您在這等着,小人去瞧瞧。”
燕離西搖了搖頭,扣住合歡的手腕:“還是我去吧,你在這裡等着。”
合歡道:“可是,公主,您一個人......”
燕離西道:“我是公主,門外的人不敢拿我怎麼樣的。”
燕離西披衣而起,合歡連忙拿起了一旁的燭台,以作武器,緊随其後。
敲門聲依舊不斷地響起,甚至一聲比一聲劇烈,卻又不發出任何聲音,實在詭異,燕離西深深吸了口氣,打開房門,來者竟是燕楚南。
“二哥,你怎麼來了?”燕離西不由驚呼,看着沾滿血迹的燕楚南,“你身上有血!是不是受傷了?”
“我沒事。”燕楚南冷冷道,“我來是想确定你的平安。”
“平安?”燕離西不明所以,“發生什麼事情了?”
燕楚南道:“燕嘯北與納蘭達謀殺父王,畏罪潛逃,我正在找他們。”
“什麼?”這短短的一句話信息量太大,燕離西一時間難以相信,“你說誰和誰畏罪潛逃?”
“燕嘯北與納蘭達。”
燕離西直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說他們謀殺了.....父王?”
“是。”
燕離西自幼生長在宮中,自然也練就出異常強大的精神力,聽到如此噩耗,頭腦依舊保持清醒:“大哥與納蘭将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
“沒有任何誤會!”燕楚南厲聲道,“人就是他們殺的,我親眼所見!”
話音鑿鑿,燕離西為其威勢所震,隻得住口。
“消息很快就會傳遍整個王宮,各國使團都還在,我已射殺納蘭達,燕嘯北下落不明,我必須盡快抓住燕嘯北,以敬父王在天之靈。”燕楚南陰恻恻道,眼梢下充斥嗜血戾氣,猶如厲鬼,“妹妹,你會幫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