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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勿思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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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有這樣軟弱的想法。” 要麼徹底瘋了,要麼涅槃重生,否則我很難想象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

“隔絕與抗拒并非強者之舉,允許與包容方是強者所為。”母親目光暗含深意,“力量并不與強大挂鈎,擁有力量的人倘若内心充滿焦躁,算不上是真正的強大,擁有力量卻能夠放下的人才是真正的強大。”

“放下也能算強大嗎?”

母親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将目光投于遠方,自言自語道:“這個世界充滿了不可思議、陰差陽錯,有時候你越想要什麼越容易失去什麼,你越不想要的偏偏便得到了,就是折騰人,不讓人如願,人們常說這就是‘命運’。傾盡一切卻失之交臂,不必氣餒,想要的東西反而會以另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回到你所在的世界。”

“你是什麼樣的人,你就會走什麼樣的路,就算中途迷路了,最終也會歸還原路,走到你想去的地方。”說完這番莫名其妙的話語,母親朝我微微一笑,“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多年以後,我依舊記得這番話,母親說起這番話時的神情也曆曆在目,直至那時我才意識過來,為什麼母親總是說一些當時的我理解不了的話語。

或許,她并不是說給當時的我聽,而是透過當時的我傳遞給将來的我。

母親的目光長遠,總能看到常人所不能可看到的,這番一時起意的話語亦是深思熟慮。

說不定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看到了我的未來,那個當時的我不願意接受的未來。

當時的我并沒有完全懂得母親的這番話,隻是知道母親的話自有她的道理。

在我看看來,被理解意味着将弱點告知于人,這無疑是一種自殺行為,我難以想象自己會感到喜悅。

所幸,我鮮少有機會與人接觸,所謂知己更是無稽之談,比起知己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值得關注,比如自己的未知,随着時間的流逝,這種感覺非但沒有減少,而是越演越烈。

即便時隔多年,看到未知文字的無措與羞恥依舊曆曆在目,為了不重蹈覆轍,隻能盡可能地汲取知識,具備了足夠知識以後,從前所不明白的逐漸明了,可以看到母親所探究的未知。

直到那時我才意識到母親所研究的未知是何物,那是母親的天地,也是年幼的我難以企及的世界,也是一個充滿無數未知的領域。

母親在解一種暗語,一種用于暗中傳遞消息的秘密語言,隻有懂得其中的規則才能看懂其中真意,她所接觸的諸多知識都是為了解開這個暗語。

我也察覺到解開這個暗語隻是手段的一部分,并不是最終目的,最終目的應該是更加宏大、能振奮人心的目标。

“娘,什麼時候才能解開這個暗語?”

“不好說,或許解不開。”

“既然可能解不開,為什麼還要繼續?”

“就是因為可能解不了,更要繼續啊。”

“為什麼?”

“如果沒有人繼續下去,就永遠都解不出來了。”母親的話語很輕,卻有毋庸置疑的堅定,“即便我解不開。我的過程也能作為後來者的經驗。縱然以失敗告終,我堅信終有一日,會有人解開暗語。”

那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母親,說起暗語時總是神采奕奕,有無限的動力。

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堅定的信心竟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習慣于權衡的我顯然不具備這樣的力量。

我好奇道:“解開了以後呢?解開以後會怎麼樣?”

“破解西薊不為人知的陰謀。”母親目光灼灼,“如果利用得當,,甚至能反客為主,通過這個暗語,利用西薊人傳遞消息。”

“就隻是這樣?花了這樣大力氣破除的暗語,最終隻能防禦,不進攻的嗎?”

聽了我的回答母親不由一驚,随即笑道:“當然不止是這樣。所謂的暗語也隻是一種工具,看運用的人,運用得當的話觸發奇迹也不足為奇。”

“運用得當……”

母親的話引起了我的興趣,漸漸的,我開始琢磨起這些學問來。

在這個過程裡,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世界,漸漸意識到鑽研的必要,嘗試着像母親一樣構造未來,自離開大漠後再一次體會到名為“興奮”的情感……

與此同時,母親意識到為我尋找學堂的必要,本應隐藏蹤迹的她開始動用人脈,暗中尋找适合的私塾,經過數輪的篩選最終選定了昙州的孟家私塾。

孟家私塾的主人是孟虔,早年間有“神童”之名,連中三元,曾在翰林院任要職,後因剛正不阿遭小人彈劾,小人伏法後得以平反,此時他已歸鄉不聞朝堂事,無論官吏如何請示也不肯出山,世人稱歎其光風亮潔,孟家私塾也由此揚名。

孟虔是個對孟子十分虔誠的學者,他學富五車,對各種學問都有所長,但惟孟家為至愛,推崇孟子“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仁政思想,時常教育學子勸誡君王施以仁政。

從師于其門下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我卻無論如何都開心不起來,一方面覺得母親的選擇别有目的,那個目的恐怕我難以接受;另一方面,一想到要和人相處我就感覺莫名的煩躁。

我無法坐以待斃,向母親告知我的想法:

“母親,我不想去學堂。”

“弈兒,你為何如此抗拒去學堂?”

“去學堂不利于我的學習,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母親語重心長:“弈兒,我送你去學堂,不僅僅是為了學習,更是為了你的将來着想。希望你借此機會接觸外面的世界,與人打交道,學習如何為人處世,這些僅靠書本是學習不來的。”

“我沒有這樣的天分。”

“隻要你願意去,你就有這樣的天分。”

“可是……”

我還想反駁卻被母親打斷,絲毫不給我分辨的機會:“總之——你,明天,必須去上學!不止明天,從今往後你都得老老實實地去學堂待着,不到點不許回來,不接受拒絕,就這樣定了。”

母親微笑着,語氣卻是毋容置疑的強硬,每當母親出現這樣的神情,我就知道自己絕沒有選擇的餘地。

抗争無效,縱然百般不願,我隻能去上學。

其實,我倒也不是抗拒去學堂本身,我抗拒的是被人糾纏不斷的将來,不知怎麼,總是不自覺地幻想那樣的場景,我也希望自己的直覺有誤。

現實總會在我不希望如願的時候讓我如願。

來到學堂的第一日,我成功獲得了衆人一緻的反感,這份反感來得無緣無故,令人摸不着頭腦,甚至思考緣由都是對時間的荒廢。

盡管莫名其妙,這對于我來說着實不算新鮮,理由無非兩者,要麼是流言,要麼是臆想,無論是哪一種,憑我個人是扭轉不了龐大的偏見。

既然這樣,倒不如順其自然。況且對我來說,被讨厭并不是一件壞事,這樣能将我和他人隔絕開來,我也能獲得一個安靜的環境,全神貫注于知識本身。

在我的裝聾作啞下,這日子還算舒适。

這日,孟虔叫我來到他的書房,說是檢查功課,我知道他的目的不僅于此。

“先生,我的文章有什麼問題嗎?”

“你的文章很好,斐然成章,字字珠玑。”

他話中有話,我問:“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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