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的陵安城熱鬧得很,尤其是秦府附近,到處張燈結彩透着喜氣,外面還擺了十幾桌席面,上面各種菜式,周邊的街坊都可以自己取用。
這流水席足足擺了三日,白日裡隔一陣子,便有秦府的下人出來換新鮮的菜。便連更遠些的百姓,得了消息也跑來吃席,順道沾沾喜氣。
路過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看了許久,拉住旁邊小夥子問:“這是哪家?是辦什麼喜事,如此大的陣仗?”
“你竟然不知?上個月京城傳回來的消息,秦家郎君中了探花。今日歸城,故而秦家大擺宴席慶賀呢。今兒上午,整個陵安城的達官顯貴都來了呀。”
“秦家郎君……”書生念了兩遍,反應過來問,“就是去年秋闱中了解元的那位秦若瑜?”
“正是。”
書生歎道:“我雖無緣與之同窗,但也有所耳聞,聽聞那秦若瑜自幼神童,十六歲就中了秀才,他能高中,倒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這話卻也是好奇,畢竟秦家這陣仗,倒像是突然得了天大的消息一般。
這時旁邊過來個中年長衫男子,聽見書生的話笑起來:“老張與這位小兄弟定是不知這秦家的情況,我與秦家,卻是有些交情。”
他爽朗的聲音不小,旁邊不少百姓原就與書生一般好奇,聽了這話也都紛紛圍過來。
長衫男人見狀,挺了挺胸膛,那說話的語氣,更是得意幾分。
“話說秦家往上數五代,那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原也出了京官乃天子近臣。隻可惜後人呐,是一代不如一代,如今秦家老爺是咱們陵安城的通判,雖也是大老爺,但與祖上比起來,那完全不夠看呢。沒想到到了這一代,竟出了小公子這麼個人物,據說小公子剛出生時,便有命師瞧過,說他将來必将青雲直上,能封侯拜相位極人臣呐。”
衆人一聲歡呼。
“這般命格,如今小公子高中探花郎,秦家便是要翻身,隻怕比他們祖先還要厲害呀。”
“也難怪秦家如此這般,不僅設宴,還擺了流水席呢。”
當下就有人趁着席面還沒收,趕緊去多沾點這樣的喜氣。
自也有那眼紅之人感歎:“人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我瞧着卻也不假呢,秦家真是有錢得很。”
那長衫男子連忙解釋:“這位老兄不知,秦家世代做官,并非那般富貴人家。隻不過這秦旋命好,去年成了親,夫人是正是何家的養女。”
何家是陵安城響當當的商戶之家,乃商戶之首,何家的商鋪,可謂是遍布整個大周了,尤其是陵安城與周邊的城池。
圍觀的人裡頭,不少人都知道去年秦家與何家的親事,當下點着頭。
“不錯,不錯,我還記得那何家女的嫁妝,啧啧啧,足有六十四擡,擡擡滿滿當當的,叫人歎為觀止。當時咱們不是還說,那何家何等富貴,一個養女出嫁,置辦的嫁妝竟都這樣厚了嗎?”
“是呢是呢,不過當時,都說秦何兩家聯姻,還不知是哪家得利。如今小公子高中,将來貴不可言,何家這場豪賭,是賭對了呀!”
……
直到傍晚客人散去,秦家的少夫人還在打點宴席收尾的事情,這三日倒是叫她忙得腳不沾地。
而探花郎正扶着爹娘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