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柿清點好拿着冊子給梅染,笑道:“如今少奶奶可儉省,閨中時去避暑,五個箱籠都打不住呢。”
梅染蹙着眉:“你這張嘴,遲早該被撕了才是,盡是胡說。”
薄柿吐吐舌頭,擡手自己扇了兩巴掌:“我錯了,往後這種話我再也不說了,好姐姐可千萬不能告訴茯苓姑姑呀。”
梅染瞪她一眼:“可趕緊收拾吧,明兒熱得很,得要趕早出行。”
一回頭,見着秦旋站在那兒,梅染的面色白了又白,趕緊行禮問安:“少爺萬安。”
其他的丫鬟婆子也紛紛行禮。
秦旋繃着唇,目光在三個箱籠上打轉,說了句:“半個月而已,哪裡用得了那麼麻煩。”
說罷,擡頭往正屋看了看,又道:“你家少奶奶這些日子太辛苦了,應當歇下了,叫她好生休息吧。”
等秦旋走後,薄柿的臉上哪裡還有半點血色?自去溫惜惜面前跪着,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茯苓氣得不行,手指頭都要将薄柿的額頭給戳破了:“同你說了多少回,少爺歸府,世安苑便不是少奶奶一個主子,什麼話都渾說?”
倒是溫惜惜搖着扇子,一邊翻書一邊笑:“你說她作甚?她也沒說錯,我從前避暑,哪一次不是六個七個箱籠的?如今嫁了人就用不起了麼?”
倒也沒有讓人去撿箱籠裡的東西。
第二日要趕在大熱之前出城,起得很早,再見秦旋,他又是從前那副溫潤的樣子,二人一起見過彭氏便出了門。
秦旋扶着溫惜惜上了馬車,便要上來,小厮阿昌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爺……”
秦旋皺着眉,安撫似的拍拍溫惜惜的肩,這才下來問:“一大早怎麼這樣毛躁?”
“是……是有點事……”阿昌支支吾吾,将自家主子拉到一邊,确定不會被人聽到,這才附耳小聲說了句話。
秦旋面色大變:“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爺,是真的!”
秦旋盡是驚慌失措模樣,一時有些恍惚。
還是溫惜惜打開車簾,喊了聲:“夫君?”
秦旋這才回過神,咬咬牙走到車下說道:“惜惜,真是抱歉,原是答應帶你去莊子上避暑,但臨時……有點事情……”
他一時竟想不出用什麼借口,比陪伴妻子更為要緊。
倒是溫惜惜聽到這裡,輕笑起來:“夫君若是有事,且先去忙,我不打緊。”
這般溫柔懂事,秦旋松了口氣,可同時他竟覺得心中堵得慌。她不生氣,也不追問為何,她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們的約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