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溫惜惜歇得早,秦旋原本是要宿在世安苑,但不知是被那幅斷頭的兔子畫吓到了,還是心中愧疚不安,見溫惜惜推拒,他也沒有繼續堅持。
一直等秦旋走後,茯苓才出來,将桌上的畫作收拾了,又打了水給溫惜惜淨手,細細的塗抹香膏,并未讓梅染薄柿兩個丫鬟進來伺候。
“姑娘,今夜姑爺不曾留下,可若二小姐一直沒有動作,姑爺若是哄您,您還要繼續推拒嗎?”
溫惜惜搖搖頭:“不會,溫媛媛的性子我再了解不過了,今日秦旋不曾去見她,她一定忍耐不住,很快就會有動作,後日……不,明日,他忍耐不到後日。”
茯苓輕笑一聲:“是呢,奴婢還記得,對于搶姑娘您東西這樣的事情,二小姐一向急躁,是一日都等不了呢。”
“她以為秦旋陪我一晚,明天定會有動作。”溫惜惜靠在榻上,“她不僅要搶秦旋,還想要我被困在内宅,一輩子屈居她之下。”
“如此欺淩小姐……小姐,您好歹是大小姐啊,溫家怎能如此對您!”想到這裡,茯苓心痛難當,又道,“從前不知,姑爺竟是這種人,姑娘真是遇人不淑。”
相比之下,溫惜惜沒有太多情緒:“世間男兒多薄幸,若說他有多喜愛溫媛媛,倒也不見得,他喜愛的不過是溫家能帶給他的将來。男人,往往才是最現實的,隻可惜溫媛媛看不透,真以為能被搶走的,會是什麼好東西。”
茯苓點頭:“是啊姑娘,其實奴婢也想不通,二小姐如何認定姑爺一定會選她呢?若是姑爺與秦家知道您才是溫家得嫡長女,她現在自以為是的籌碼,便将沒有絲毫用處。”
此刻的溫媛媛坐在桌前用燕窩粥,皺着眉将手中的勺子扔下,不悅的說:“這宅子十分不舒服,蚊蟲多而且置了冰也不涼爽。”
跟着她的媽媽姓劉,最是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明白她此刻哪裡是為了宅子不好生氣?分明是在圍着秦少爺一日都不成過來而賭氣。
她勸說:“姑娘,昨兒秦少爺便說了,要去安排那些事情,今日不能過來看望您。”
“嗯……”溫媛媛撐着臉,眼中不自覺蘊出些淚花來:“媽媽,你說秦郎現下在做什麼啊?可是在陪那個賤人?”
媽媽趕緊是:“哎呀奴婢的姑娘啊,奴婢就弄不懂您了,秦少爺是個才高八鬥之人,您既然看上了想要搶過來,直接讓他休妻不就成了嗎?”
“休妻?”溫媛媛挑眉冷笑,“秦郎與我說過,是被迫娶她為妻,而且為了守孝他們還不曾圓房。若這時候休妻,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媽媽眼神一凝,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雖說被和離了名聲都不好,但圓房不圓房對于女人來說,那是兩回事,再嫁得情況也都不同。
溫媛媛眼神裡全都是狠毒:“她原就是窪地裡的臭蟲,如何能跟我比?秦郎那樣一個光風霁月的男子,怎可能娶她?不過是她挾恩圖報而已。自然了,怎麼說也是我的姐姐,我不舍得叫她流落街頭,勉為其難留下她,叫她給我做個洗腳婢!”
這樣淩厲張狂的語氣,就是伺候她長大的劉媽媽,也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旋即勸道:“姑娘萬不可意氣用事,大小姐并不是個好相與的,若是惹怒了她,她如何肯甘心?”
溫媛媛不悅的擡頭:“媽媽,你怎麼向着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