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柿疑惑問:“姑娘是想要救誰?喜蛋嗎?”
溫惜惜依舊搖搖頭,喜蛋隻是那些人中的一個,她今日的舉動,足以讓喜蛋安穩幾年。她說的,是千千萬萬個如喜蛋那樣的女孩兒。
雖是繞路過去,但亭子離得不遠。喜蛋歡歡喜喜便要過去,但卻是頓住了。
“你們,是什麼人?”
溫惜惜擡起頭,與亭子裡的男人目光相碰,二人都是一愣。
男人身邊的黑衣男蹙眉問喜蛋:“這是我主人家的莊子,你們又是何人?”
“你就是莊子的主人?我從前并不曾見過你們。”喜蛋天真單純,還是解釋,“我是山上佃農家的女兒,那邊是我家莊子上的主子,原是想要過來這個亭子上看雲的。”
溫惜惜行了禮:“抱歉,不知這邊有人,是我打擾了。”
男人坐在亭子内,并沒有起身,隻是掩唇輕咳:“許久不見。”
薄柿原本以為隻是萍水相逢,可聽那男人的意思,之前他與自家姑娘見過?何時的事情,她怎的不清楚?
溫惜惜原本見着有外人在,并不想多做停留,可見男人這般說,她也不好轉身就走。更何況這個男人,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又怎好如此無禮?
她展眉微笑,帶着薄柿上前再次行禮:“恩人,從前小女子受傷,多謝恩人出手相助,隻後來請嬸母上山尋恩人,并不曾尋到,便也不曾報恩。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子回府,定會請叔父嬸母登門謝恩。”
男人咳嗽數聲,緩緩搖頭:“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他聲音氣若遊絲,一句話說完,那張原本就慘白的臉,似乎更蒼白幾分。
而且,雖山間有風,也沒有城内那般炎熱,但到底是盛夏,就是溫惜惜等人,都穿着單薄。而男人竟披着較厚的大氅,将身上裹得緊緊的,還帶着兜帽,看樣子極其怕風。
溫惜惜有些恍惚,想起三年前遇到這個男人的時候。
那時她才十五歲,陪着宋氏上山祈福,午休時帶着婆子在寺廟後院閑逛,瞧見院牆外有新奇的草藥。她一時貪玩,背着婆子想要去将草藥挖了立刻就回來,但這一去,才發現竟有一小片都是草藥。
她高興的挖啊挖,挖得不亦說乎,等天上驚雷響起,發覺要下雨了,才發現自己挖草藥,竟忘了時辰,也分不清寺廟的方向。
偏巧那時候遇到一條蛇,她驚吓之餘,手背被蛇狠狠的咬了一口。關鍵時刻就是這個男人出現,将蛇給打死了,還給她将毒液吸出,才避免了她中毒而亡。
但是因為男人是用嘴替她吸毒,哪怕中毒的是手背,并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卻也有了肌膚的碰觸。
溫惜惜心内忐忑不安,男人也沒有任何多的表示,隻說萍水相逢舉手之勞,請她不必放在心上,就走了。
她與宋氏說的是遇到恩人将蛇打死,但毒是她自己吸出的,她略通藥理,宋氏沒有懷疑。隻她自己清楚,中毒太過突然,她當時都要暈厥了,怎可能自己給自己吸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