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溫惜惜也想過要報恩,但着人多方打聽,卻也沒有打聽到恩人是誰。
除了寺廟中的香客,平日上山的,多是山腳山坡上住着的農戶獵戶。但男人氣質出衆,身上的衣料等物,都能看得出非比尋常,必定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
而後溫惜惜又着意打聽了陵安城貴人家中将要弱冠的兒郎,也不曾尋到他。
似乎當日被救之事,隻是一場夢。
沒想到今日,竟然再次見到恩人。她還以為他不認識她了,他卻主動開了口。
不過,相比三年前,男人倒是變了許多。長發用玉冠束起——他已經及冠了,但他的面色,卻比三年前更難看。
之前還隻覺得,是個生了病或者大病初愈之人,現在卻發現,此人似乎病入膏肓,隻怕是時日無多了。
溫惜惜竟生出幾分難過來,他不像是挾恩圖報之人,可既然有救命之恩,她怎能什麼表示都沒有?
當下便上前去說道:“恩人,我是陵安城何家養女,雖不是什麼勳貴之家,但家中也略有薄産,且長輩走南闖北多年,認識的人不少。若恩人要什麼需要幫助的,隻管開口便是。”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語。
溫惜惜心中詫異,不明白這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想一想又道:“恩人,我是何家養女,本姓溫。敢問恩人貴姓。”
男人這才開了口:“初淮。”
初淮?沒有姓氏,更像是字。他隻說自己的字,不說姓名,恐怕是有什麼顧忌。
溫惜惜也不介意,笑道:“初淮哥。”
從不曾聽人這麼喊過,初淮眼中有片刻訝異,擡頭看了她一眼,他身邊那個黑衣男亦是驚訝的看過來。
兩道目光,讓溫惜惜有如芒在背之感,可是他們不說話,她隻好硬着頭皮繼續說:“初淮哥,我也認識一位神醫,深居簡出尋常人并不得見,不如我替你引薦?”
“不必。”初淮輕輕搖頭,“這是……我的莊子……”
溫惜惜心道,莫不是下逐客令?她有點摸不準他的意思,隻好求助似的看向一旁黑衣男。
黑衣男很有些不情不願,看了看自己主子,才說:“姑娘,我們會在這兒住幾日。爺……喜靜,請姑娘勿怪。”
好吧。
溫惜惜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是她誤闖了人家的地盤,還糾纏着不放,問來問去,似乎有些讨嫌了。其實若非恩情未報,她哪裡會這般厚着臉皮?
隻是……
溫惜惜臨走前還是說了聲:“初淮哥,我認識的那位神醫,就是明山南面衡水村的高大夫。”
等她們一行人走遠,黑衣男迫不及待回頭,扶住自家主子問:“殿下,既然她的血能救殿下,殿下何不将她留下試試?”
“洛白,她已為人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