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再厚的臉皮,到了這時候也已經辯無可辯了。秦良宇十分氣惱,回頭一腳就踹在彭氏身上,彭氏卻仿佛感受不到痛,一雙眼赤紅,狠狠的盯着溫惜惜。
但是也沒人在意她。
溫明實冷笑:“秦家好大的本事,想要納娶我溫家兩位女郎?我竟不知區區一個探花郎,就有如此能耐!”
秦旋面色灰白,嗫嚅着哪裡還有半分之前的意氣風發。
溫明實繼續說:“溫惜惜是我溫家嫡長女,你們豈敢阻攔?”
三家靜谧無聲,溫七伯母最先動作,将那秦旋已經按了印的和離文書拿過來,又将印泥送到溫惜惜身邊。
“惜惜,按印吧,這污糟的一切都同你沒有關系。什麼甯拆一座廟不毀一門親,按我說有福之女何必留在這無福之家?”
溫惜惜毫不猶豫按下手印,對着溫七伯母笑一笑:“恐怕還要麻煩七伯,幫我去官府存檔。”
和離書簽訂之後,去官府存檔了,才算真正和離。
溫七伯點頭:“惜惜放心,不會錯漏。”
茯苓便帶着人,去将早已清點好的嫁妝都收攏了,讓何家人幫忙擡走。隻半個時辰,秦家就像是搬空了一樣,連廳堂裡的紅木多寶閣,上面的各種珍玩,竟也都是溫惜惜的嫁妝。還有秦良宇與秦旋的書房,裡頭那些珍稀字畫,全都給拿了出來。
衆人暗自吃驚尤其是秦家族人,都搖頭歎氣,沒想到秦家,竟完全隻是個花架子。
秦良宇看着隻覺心痛,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彭氏所言,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是個什麼道理。這一年來他們過得如此好,現在一切都沒了,他們要回到從前了。
不,還不如從前呢。哪怕溫惜惜沒有要這一年來的付出,可秦家虧空就是虧空了,從祖父過世開始,家底就已經沒有了。那點薄田,加上他的月俸,也隻夠度日而已。
能指望的,隻有秦旋入仕。但是秦旋得罪了溫家,真能順遂嗎?
嫁妝都清點好了,也給秦家族老看過。
秦家族老面上無光,哪裡敢看這些,擺擺手:“不……不必了。”
何家族老陰陽怪氣:“老太爺還是看一看吧,我可不希望将來跑到我何家面前扯皮,說我家惜惜帶走你家的什麼東西。”
秦家族老的臉更紅了,勉強拿過嫁妝單子看起來,隻覺得頭暈眼花,那麼多的嫁妝,就是給秦家上下百口人花一輩子,那也是盡夠的啊。
他們家怎麼出了秦旋這麼個糊塗蛋,娶回來一個金蛋蛋也不知道珍惜,得隴望蜀,得隴望蜀啊。
秦家幾位族老,隻覺得心在滴血,硬着頭皮一一看下去,更是呼吸不暢,最後實在是都看不下去了。
“成……都……都看過了。”
溫七伯母便道:“你們可是看過的,等這些出了府,就與秦家沒關系,将來可不許尋何家的不是。”
有溫明實在,秦家族人哪裡敢說半個不字?
隻這時候,神神叨叨的彭氏突然起身,指着搬擡嫁妝的人嚷嚷道:“那些,是我秦家的東西,你們怎麼可以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