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洛白這家夥跟着你久了,性子也與你一般無二,那恨不得一張面皮從早到晚沒有半分變動。今日才發現,原來他還有别的樣子?便是對着你,我都沒看他這麼用心讨好過呢?”
初淮的手伸着,瑾大夫在給他把脈,他壓根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張辰安的扇子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手,嘿嘿一笑:“那就是溫家女?我見過她妹妹,生得嬌軟柔弱極其好看,沒想到溫家女比她妹妹更勝一籌。”
初淮的目光淡淡掃過來。
“哎呀,瞧我這張嘴胡說。”張辰安假意用扇子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笑道,“溫家那些破事兒,溫媛媛哪裡能與溫小姐相提并論?嘿嘿。”
瑾大夫把完脈,看了張辰安一眼:“你是瞧着殿下心情好,什麼話都敢說是嗎?”
張辰安一點都不怵,笑嘻嘻的與瑾大夫“耳語”:“你沒瞧見嗎?溫小姐進來的時候,拿着黃金如玉镯,那東西便是能工巧匠都做不出來,屹陽竟将這镯子送給溫小姐了,你還不知道這是啥意思麼?”
雖是耳語,可聲音着實有些太大了些。
瑾大夫收整自己的藥箱,問道:“她又供血給您了?”
初淮點頭:“昨日落崖之後,受傷導緻毒發。當時我昏迷不醒,醒來嗅聞到血腥氣味,應當是她。”
瑾大夫沉吟:“方才瞧她氣血虧損,虧血之後未曾休養好,這會兒讓她再放血給研究其中怪異之處也不妥當。好在她肯回京,回頭我替她調理好身體,再做研究不遲。”
見二人自顧自交談,沒有理自己的意思,張辰安趴過來說:“屹陽,溫小姐樂意跟你回去?那你是打算給她什麼身份啊。她是溫家女,身份不低,原本給你做側妃是足夠的,但她是和離婦,便是個侍妾也是為難啊!”
初淮目光冷冷:“你若不會說話,便閉嘴吧。”
張辰安哪裡會閉嘴,還在說:“我這不是為了你着想嘛,但是她的血奇特,而且救你有功。就沖着這一點,姑母應當樂意她留在你身邊做個侍妾。怕隻怕溫家那個老匹夫,不肯孫女堕了溫家的顔面,不肯叫她隻做個侍妾,非得要請個側妃之位,那……”
“她不會為妾。”初淮起身,去到屏風後面更衣。
張辰安隔着屏風說:“那是秦家那種低門小戶的,讓她做妾簡直是可笑,但你是太子啊!”
初淮走出來,冷冷看着他:“若再讓我聽到你說這種話,休怪我不客氣。”
他們是表兄弟,自幼一起長大。初淮對誰都冷冷的,對這個表弟,卻是格外寬縱。今日這般疾言厲色,從前是沒有的。
張辰安也愣了愣,他并不懼怕,啧啧數聲:“放心,這些話我也不會跑到溫小姐面前去說。但我聽你的意思,你真的看上人家了,還要娶她為太子妃?那沈家姑娘怎麼辦?”
“沈家女與我何幹?”
張辰安哽了哽,之前皇後看上了沈家女做太子妃,是屹陽覺得命不久矣,何必耽誤人家姑娘,就給拒絕了。
現在沈家女的庶妹與四皇子有了首尾——但說實話,沈家也算是進退都行,若是屹陽無事,長女嫁給他就是太子妃,庶女直接送去家廟即可。若屹陽沒了,庶女嫁給四皇子,也是一飛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