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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見徒如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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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從劉子淨那裡接來的舞伎,已經在府上養了半個多月了,楊骎一忙起來根本顧不上管她們,現下倒是可以抽出空來安排安排她們各人的前程。

一萬兩銀子買幾個揚州瘦馬,值不值各人自有分說。

但若是能從她們嘴裡問出姚無咎的下落,楊骎覺得那這錢就花得值。

再者,她們畢竟是轉手過府的,若日後要用,也得讓她們知道自己現在、以後都是皇後的娘家人,再與劉子淨府上無關了。這一點重要得很,是以急不得。

楊骎先派乳母摸排了一下她們在畫舫上的經曆,一開始小姑娘們都有些戒心防備,但好吃的好玩的漂亮衣裳一安排上,大部分人都放下了戒心,拉家常似的就跟乳母說了在畫舫上怎麼生活,怎麼上課,教習的師傅都有哪幾位,分别叫什麼名字。

果然,是有姚無咎的。

蹊跷的是,女孩們似乎不願意多提這個名字,每每提及也總是諱言,立刻會有人插科打诨地換話題岔開,除了知道她負責給女孩們教授讀書識字、規矩禮儀等,她為什麼離開畫舫、去了哪裡都無人知曉。

乳母使盡了渾身解數,也隻有一個叫小桃的姑娘說,在畫舫上,蘇婵和姚娘子關系最近。而乳娘告訴楊骎,關于姚無咎,蘇婵向來閉口不提,若有人提到,蘇婵就是那個岔開話題的人。

這就逼得楊骎不得不親自“訊問”蘇婵了。

楊骎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荒唐,為了找一個女人,付出這麼多精力、金錢和時間,值得麼?

叫人知道了,多麼的可笑。

算了,自己的名聲在長安城還能更糟糕些麼?找女人就是自己最正經的事情。

但行心事,莫問值不值得。名聲算什麼!

蘇婵敏銳地感知到這個楊國舅府上的人在通過向大家套話的方式探聽姚娘子的下落。

當初夏夫人跟大家說的統一口徑是姚娘子“犯了事”,若是不想被趕下船去,就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這個名字,因此大家都諱莫如深,大家都是漂萍一樣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隻有蘇婵知道真相。

姚娘子是被逼走的,劉子淨和夏夫人想逼姚娘子做妾,姚娘子不願意,所以他們趕走了她,現在還在背後污蔑她。

姚娘子什麼都沒有做錯,隻是敗給了權力。

蘇婵第一次直觀地看到權力的任性和胡作非為,這給了她相當大沖擊。

唯有權力可供傍身。攀高枝,其實就是依附權力,蘇婵自知憑自己的出身無法掌權,但若是能狐假虎威來自保,也是好的。

姚娘子身體力行,是最好的老師。

可是蘇婵不明白為什麼楊國舅府上一定要找到姚娘子。她很怕這是權力的另外一次任性,蘇婵雖然人微言輕,但是也要盡己所能地保護自己的老師。

所以他們無論怎麼問,關于姚無咎,蘇婵一律統一模糊地回答不知道、不清楚,然後岔開話題。

可是現在面對的是楊國舅,蘇婵平生見過權力最大的人。

那日席間他與劉子淨觥籌交錯時蘇婵曾偷偷看過他幾眼,和想象中的長安兒郎一樣,他有一雙含情似水的深邃桃花眼,身材高大,很是英武,唇紅齒白襯得他的笑容更加攝人心魄,他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伴随着樂曲用指節敲擊桌案打着節拍的樣子,饒是自認見過無數男子的蘇婵都難免臉頰绯紅。

而此刻不苟言笑的他又讓蘇婵感到莫名地膽戰心驚。

中秋那日的雨讓楊骎的腿疼到現在,這份具體真實的疼痛和心裡思念的酸楚同時在折磨侵蝕着他。

走進來的蘇婵确乎是個美貌絕倫的少女,而她的神态相比她的真實年齡顯得有些早熟。

楊骎喜歡以靜制動,等待對手先露出破綻。

蘇婵從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很緊張了。

楊國舅似乎就隻是晾着蘇婵,既不說話,也不看她一眼,足足晾了她半個多時辰。

鬥室之間,孤男寡女相對而坐,蘇婵對這樣的情境不應感到陌生,但今夜又仿佛有些不同。姚娘子一直在緻力于培養蘇婵做一朵“解語花”,重要的是把握對方的情緒,不讓場子冷下來。但姚娘子又補充說,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話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知道什麼時候不說話。

現下兩個人的“場子”已經比數九寒天還冷了,但是蘇婵心裡卻很明白現在就是不該說話的時候。

等待的時候,蘇婵一直盯着楊國舅看,暗暗解構他找自己來的目的。

如果是為了男女歡好,這漫長而又冰冷的前戲太蹊跷了,難不成他生性羞澀,喜歡女子主動一些?聯想到那日在劉子淨府上他的表現,蘇婵暗暗否定了這個猜測。

他一直在伏案寫着什麼,似乎已經忘了這個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蘇婵暗暗環顧這個房間,陳設布置很簡單,書案不遠處有一床榻,看來這裡是他平時起居之處。

令楊骎感到意外的是,這個少女似乎格外沉得住氣。一般來說,在權力的上位者沉默的壓迫下,處于弱勢的一方都會很快沉不住氣,一慌亂就會暴露出破綻,破綻就會引出弱點,弱點就會被拿捏。她比看上去膽子要大。

“你沒學過怎麼服侍人嗎?”

楊國舅突然用冰冷的語氣說出一句鋒刃一樣的話來,蘇婵立刻調整為開工姿态。

“大人想聽唱曲兒,還是看舞蹈,或者樂器彈奏?”

“這些我去平康坊不就能看到了?你在畫舫上就沒學點别的?”

蘇婵笑了:“聯句、飛花這樣的酒令也會一些,隻是現在無酒,又隻有咱們兩個人,也不是不能玩,隻是不熱鬧。”

楊骎終于明白乳娘為什麼說從蘇婵這裡問不到姚無咎的消息,因為她實在很擅長把話題引向她熟悉的領域。但楊骎又非得問出姚無咎的下落來不可。

但楊骎還沒來得及發問,蘇婵就先一步把話接過去:“兩個人最有意思的當屬閨房之樂,隻是精妙之處都在怎麼做,說是說不得的。”

作為揚州瘦馬,如何取悅男子都是學過的,蘇婵也不需要營造自己是什麼貞潔烈女的姿态,她在試探眼前這個男人,看他是像劉子淨那樣的假正經,還是知情識趣順水推舟來一場露水歡好,或者……蘇婵想不到第三種可能性。

蘇婵隻是微笑着對着楊國舅一張看不出情緒的冷臉,等待他的回答。

燭光半明半暗的,兩人各有心緒。

楊骎有些郁郁,既像對蘇婵發問,又像是自言自語:“你的教習師傅就教你這些?”

一想到姚無咎每天都在琢磨這些事,楊骎就替她感到有些惋惜。

蘇婵回問:“大人覺得師傅還該教些什麼呢?”

楊骎回想起姚無咎那天在江心的船上跟自己發過的脾氣,女學裡教的,和畫舫裡教的,好像确乎沒有什麼不同,楊骎突然懂她為什麼那麼生氣而又那麼難過了。

楊骎心不在焉地說:“詩書陶冶性情,為什麼不學?”

蘇婵又笑了,隻覺得眼前這個楊國舅是個比劉子淨還要假的假正經。

“揚州瘦馬又不需要考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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