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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風浪越大魚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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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九月初九的重陽宮宴,算起來也就隻有十天的時間了。

青杳一直在幫梁瑤準備出席宮宴的行頭。宮宴要持續整整一天,因此早午晚要換三身衣裳,相應的頭面首飾也要準備三套,講究一點的,就連發型和妝面也要換上三套呢。梁瑤沒有姊妹,身邊也沒個信得過的人,于是請求青杳以遠房表姐的身份陪她一起進宮,協助更衣換裝,必要的時候還得應付一些場面上的應酬。雖然這并非閨塾師的職責,但是出于和梁瑤的交情,青杳還是痛快地答應了。

對于青杳來說,這并非一樁苦差事。小時候父親顧祥用木頭雕娃娃給青杳玩,青杳就喜歡用碎布頭給娃娃縫制小衣裳,隻是現在玩具換成了梁瑤而已。梁瑤長身玉立,膚若凝脂,五官大氣,給青杳發揮的空間更大了。

還有最重要一點,青杳想借此機會作為敲門磚去叩一叩長安貴女的門,為了自己和羅戟那個通濟坊200兩銀子的小院子,青杳要拼命賺錢。隻要有女人就會有生意,還有什麼比長安的貴女圈更值得拓展的客戶群麼?還有什麼比重陽宮宴能夠更集中地見到這些貴女的場合麼?顧青杳在女學中學得十八般本事,怎麼還不能靠自己的手藝賺點錢了呢?

現在一想到賺錢,青杳就動力十足,熱血沸騰。

這幾天長安城中叫得上名号的成衣鋪子幾乎都被踏破了門檻,雖然李夫人開了口随便從公中支取銀子,但是青杳和梁瑤逛了又逛,好看的衣裳也不是沒有,隻是千篇一律的,梁瑤試了一身又一身,在鏡子前都失了主意,青杳托着下巴,思忖着,也并不十分滿意。

梁瑤氣餒:“要不然就這樣吧,随便買兩身得了,這些花花綠綠的女人東西,反正還不都一樣?”

梁瑤生母早逝,從小被當做男孩養,因此在女孩子衣食住行的細節上總是大大咧咧的,身邊也一直沒個貼心的人替她操心打理這些,日子久了她自己就更是沒了興趣,平素出門也隻喜歡穿窄袖輕省的胡服,發髻也隻梳平髻,于胭脂水粉香膏香露之類的東西,居然一竅不通,青杳對她這種浪費美貌的行為簡直大呼暴殄天物。

就像現在,無論青杳給梁瑤梳什麼發髻,畫什麼妝面,她都隻有兩個評價——“娘們唧唧的”、“女鬼似的”。

評價完用清水洗了臉上的胭脂水粉,額前的劉海還滴着水珠,就信步往床榻走去,兩腳把鞋一蹬,在榻上躺平了。

看着她興緻缺缺、恹恹的樣子,青杳知道她又犯了郁證了,當下不好勉強她,隻默默把那些環佩珠钗、胭脂水粉收進妝匣子裡。

當日梁瑤被李夫人從宮裡請來的婆子施了針刑後動了尋短見的念頭,雖然被青杳救了下來,又在慎勤伯夫婦那裡演了一出戲,再加上重陽宮宴的邀約,短時間内,李夫人不太會找梁瑤的麻煩了。但是青杳看出梁瑤這并非一時興起,擔心她再出事,于是以給梁瑤診治身上針傷延請女醫比較方便的理由,拿着慎勤伯府的帖子把張娘子給請來了。

張娘子把了脈,說梁瑤身上的外傷是小事,嚴重的是郁證。

由于經年累月的情志不舒,肝失疏洩,導緻心情氣郁,易怒易哭,情志内傷,連帶導緻食滞、失眠、喜怒無常,可能前一刻人還好好的,下一刻便有了輕生之念,很是棘手。

青杳第一次聽到“郁證”這個詞是在妙盈那裡。那時自己正值新喪守寡,公婆苛待,娘家也指望不上,最難的一次,公爹揮着拐杖打,要不是羅戟攔在自己的身前擋着,替自己挨了幾下還讓自己快跑,青杳的腿一定是要給打斷了的。所以後來青杳一見到拄拐的男子,都會抑制不住地瑟瑟發抖,近幾年好了許多,但見了拐棍,仍免不了心顫顫的。

那日,當青杳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跑出羅家家門,一步一挪地往山裡走,想着要是一腳踩空跌到山谷底下就好了;要是被野獸吃了就好了;要是能一了百了結束這人間的苦痛就好了。就在那時被妙盈“撿”到了,不僅給青杳治傷,還請青杳吃飯,最後雇青杳三不五日就去靈都觀裡幹幹雜活,有報酬拿,既能躲開公婆一陣子,又能賺錢不至于被苛待。就這麼着,青杳熬過了那個坎。

那一次,是妙盈和羅戟救了青杳。

那以後,青杳也曾幾次三番地遊走在這郁證的邊緣,最近一次便是和羅家斷離又被姨丈姨母驅趕逼嫁的時候,還是妙盈和羅戟把自己拉回來了。

如果說《詠竹》那首詩斷送了青杳的精神意志,那麼如果沒有他們兩個,世上早就連顧青杳的皮囊都不複存在了。

張娘子開了方子,又囑咐青杳一些與郁證病人相處要注意的地方,最重要就是不要逼着她做不想做的事。

“這不是短時間就能好的病,她須自求多福,你要好自為之。”

青杳看現在的梁瑤,就像看當初的自己,怎麼能忍心不伸手拉一把呢?

梁瑤躺在榻上和青杳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這穿衣打扮盛裝出席,也不過是為了給那個楊國舅看,好像我多想嫁給他似的。”

青杳則把那些華服美飾一件件收好:“穿衣打扮不是為了取悅誰,而是為了自己高興。一個人總得惦記着去吃點什麼好吃的,做兩身新衣裳穿出門去,才說明她有活着的奔頭。”

梁瑤罕見地沒有反駁,而是問:“那你呢?我覺得你活得挺有精神頭的,你怎麼總是那幾件男裝袍子換來換去,也不見你打扮自己?我是因為不愛、也不擅此道,但我瞧你很是精熟又喜歡的,為什麼?”

青杳的眼眶和鼻頭突然酸了一下,趕忙背過身去。

自從經了劉子淨和夏怡夫婦安排的那次“遇襲”後,青杳便不敢穿女裝了。

偶爾穿一次女裝,也隻選顔色暗淡、款式老舊,穿上都看不出身形的,而且還要戴上帷帽遮住面孔。

明明知道長安城有金吾衛巡防,光天化日的,女子在市坊中活動也很安全。

道理都懂,但就是很難克服那種恐懼的心情。

過去害怕拐杖,現在連女裝都害怕了,青杳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梁瑤見青杳久久不說話,從床榻上下來,走過來扯她的袖子。

“杳娘,你生氣了?我不是說你給我梳的頭畫的妝不好看,是我長得不好看,你别在我身上花心思了。”

青杳吸了一下鼻子,轉過身去,拉着梁瑤坐下來:“誰說你長得不好看,我要是能有你這大個子,能有你這高鼻梁,還有這一身雪膚,我做夢都要笑醒了。”

梁瑤做了個鬼臉:“你可别哄我了。”

“我是認真的,”青杳突然靈光一閃,“你不願意化妝,那咱們就不畫了。”

梁瑤點頭:“就是,去了點個卯就行,又不是選皇妃,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有什麼意思?”

“不對。這是你自那些事情以後第一次正式的公開亮相,當然要重視,隻是我之前也着了相,總想着要讓你在那群花團錦簇的貴女中間脫穎而出,卻忽略了你也有你的個性,我應該做的是要突出和放大你的特點,而不是把你打扮的跟别人一樣。”

梁瑤挑了挑眉毛:“我有什麼特點?”

青杳把梁瑤的臉掰過去朝着鏡子:“你長得英氣,個子又高,給你畫平康坊那些時興的花媚妝容你自然不習慣。衣裳也一樣,說到底,是人要穿衣裳,而不是衣裳壓住人。”

青杳一邊說,一邊幫梁瑤挽了一個單髻,露出她光潔的額頭,又從妝匣中挑出一隻金钗簪于發中。然後幫她淡掃峨眉,用銀挖勺挖了綠豆粒大小的一點胭脂膏,在掌心捂熱揉化然後輕輕拍在梁瑤的臉上,立刻顯得人氣色提升了三分。

梁瑤望着鏡中的自己,也感到很滿意:“這樣好,顯得精神。”

青杳跟梁瑤說了自己的打算,就在梁瑤平素最喜歡的幾件衣服中自己做些改造和加工,來個舊衣新穿,省得逼自己去适應新衣服。

“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賞菊的宴會,就當是去走親戚串門好了。”

不要給郁證病人壓力,這一點也很重要。

青杳的新思路得到了梁瑤的贊賞,梁瑤提出自己的母親之前陪嫁裡有幾匹料子,兩人決定去庫房找出來,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場。

杳娘和瑤娘手拉手正待出門,迎面撞上了一個少年,給梁瑤撞得一趔趄。

這少年青杳看着面生,十四五歲的樣子,和梁瑤差不多高,在男孩子裡算中等個兒。一張線條分明的精緻小方臉,下颌角那裡有着優美而生機勃勃的弧度;一雙柳葉型的眼睛,眼角微微下垂,平添了幾分憂郁的特質。

梁瑤不耐煩地提高嗓門:“梁玎!你要死啊,投胎别上我這兒來!”

青杳頓時明白了,這是慎勤伯府的小伯爺,梁瑤的弟弟,李夫人的寶貝兒子梁玎公子,約摸因着太學考試臨近,從學堂放假回家備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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