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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要記得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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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學師的拔擢考試定在了滴水成冰的臘月。

青杳起得很早,坊市之間的門一開,她就随着稀稀拉拉的人流走進了務本坊。她先是繞到了學宮門口,時辰尚早,學宮大門緊閉,隻有門口兩個黃澄澄的燈籠挂在檐下,忽明忽滅的。青杳的呼吸在這寒冷的早晨呵氣成霧,她駐足在學宮門口看了一會兒,隻覺得恍如隔世,心下微微顫了顫,既感到一絲緊張,又感到一絲興奮,迫不及待想要大展拳腳一番。

天色尚黑,青杳順着學宮東側繞進一條小巷子裡面,彎着腰很是尋尋覓覓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了她要找到的地方,心中淺淺地一喜,從懷中摸出手帕,雖然天黑看得不是很清楚,可還是摸索着把這尊小小的神像擦了擦,一邊擦還一邊念叨——

“求土地公公保佑我一舉考中……”

冷不丁的,身後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祭品也不帶,土地公公不保佑你的。”

青杳擦拭的動作停下來,半蹲着身子扭頭回望,隻見微亮天光中站着個高大的人影,長手長腳的,袍裾衣袂和發帶被寒風吹得微微飄起,影子投在地上更顯得高而長,話音剛落,那人影已經飄到青杳的跟前,蹲下來和她的視線持平,映入眼簾的是羅戟一雙彎彎的笑眼。

“你怎麼在這兒?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你怎麼出來的?被抓住了可怎麼好?”

羅戟隻是笑眯眯地聽着青杳竹筒倒豆子似的一通發問,看着她圍着自己左邊問一句,繞到右邊再問一句,也不急着分辯,隻是默默從背後的褡裢裡拿出香燭,仔仔細細地擺在那土地公小小的神龛前面,然後才伸手把青杳拉過來。

“你跟我說過的,小時候考試前都會到這個土地公公像前拜一拜,你還說,别人要麼去學宮山腰的妙覺寺,要麼去山頂的雲會觀,是以那兩處香火都旺盛得很,偏你獨愛來這角落裡找土地公公,因為——”

青杳把羅戟的話頭接過去,兩人異口同聲地道:“因為土地公公隻保佑我。”

說完,二人相視一笑。

青杳心裡湧上一股甜蜜,羅戟把她說過的每個字都記在心裡,這種獨屬于他們二人的默契瞬間是讓她最愛這段關系的地方,無論這個大千世界多少誘惑,他們在彼此的心裡都是毫無保留、赤誠相待。她們擁有着共同度過的十年培養了這份信任和默契,也正是因為此,這段時光和這份感情無可取代、牢不可破。

羅戟拉着青杳跪在土地公公的神位前,一邊點亮香燭,一邊很是誠心地朗聲說道:“土地公公,這是出生在廣德坊的顧青杳,生辰八字是丁卯年八月十五午時,今天呢她要去考女學師,特地來向您老人家拜拜,求土地公公保佑她順順利利,一舉得中!”

羅戟說的時候,青杳隻是含着笑偏着頭看他,原本她對神佛之道也隻是敬畏有加但并不迷信,可是此刻看到羅戟鄭重其事的樣子,不由得銘感五内,也默默地雙手合十,心中暗暗祈求土地公的保佑。

羅戟說完,牽了牽青杳的袖口給她使眼色:“磕頭!”

青杳很是乖覺地對着土地公的神像虔誠地磕了三個響頭,禮成後被羅戟扶着胳膊站起身來,先是用袖口拂去她額頭沾的灰塵,又躬身幫她把膝蓋上的土撣幹淨。

羅戟拉着青杳走到不遠處供路人歇腳的一處亭子,青杳還來不及開口就被羅戟捧住臉蛋,在額頭上結結實實地親了一下。

“可想死我了!”

青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親給親懵了,溜圓的眼睛眨了眨,似是沒反應過來似的。

羅戟看到她這副小模樣,又見她穿着一領白兔毛的披襖,正如一隻玉雪可愛的小兔子似的,心下越發愛她愛得緊,笑眯眯地在她左邊右邊臉蛋上又各親了一下。

青杳這才反應過來,“哎呀”嬌嗔了一聲,隻覺得臉面又紅又熱直燒到了脖頸,想要躲,四顧卻又無處可躲,冷不防地被羅戟一把擁進懷中,直到把紅馥馥、熱撲撲的小臉兒貼在他的胸口,青杳才覺得心安找到了歸宿。

盡管他們早已經突破了男女之間親密的大防,可是青杳每次見到羅戟,都仍是像少女初見情郎那樣心似小鹿亂撞、咚咚跳個不停的。哪怕就在此刻,路上并沒有人,可是青杳的緊張總讓她不敢直視羅戟的眼睛,兩人自冬狩歸來便沒有正經見上幾面,此刻一如小别勝新婚似的,既有彼此熟稔的熱情,也有分離構成的羞怯和想念,一個血氣方剛,而另一個又正當妙齡,在朝陽初升的冬日清晨,他們好似在天地間正大光明地偷情。

最後還是青杳的理智先回歸魂靈,她把埋在羅戟胸口的頭擡起來,忽閃着眼睛問他:“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出來的呢?”

羅戟用一條胳膊把青杳摟得更緊了些,另一條胳膊遙遙指着學宮的圍牆笑笑:“翻出來的。”

青杳心知羅戟是龍武軍騎兵出身,身手向來矯健敏捷,一座學宮的圍牆對女孩兒來說無疑是天塹,羅戟生的又高,隻要有人幫忙,三兩步遊牆翻身而過并不是什麼難事。

青杳心下了然,卻沒忍住問出口:“遠達兄幫你的?”

羅戟抿着嘴笑,在唇前豎起一根食指示意青杳保密:“遠達兄品學兼優,最受老師們信賴喜愛,怎麼會做這種違紀的事呢?”

青杳想到王适冬狩時候應自己之請求挖坑陷人的操作,暗道好學生壞起來才是叫人出其不意呢。

“遠達兄幫我在晨操時點卯,梁玎小兄弟幫我盯梢。”羅戟笑着從褡裢裡摸出一個布包塞進青杳手裡,“趁還熱着,快吃。”

青杳層層剝開布包,裡面包着一塊軟軟糯糯的點心,點心正中央還點着個紅點兒。

“蒸米糕?”

羅戟輕輕刮了一下青杳的鼻子:“是定勝糕!吃了以後保準高中!”

青杳笑他迷信,但心裡又甜絲絲的。

羅戟愈發像個絮絮叨叨的小媳婦似的,一會兒說迷信迷信不可不信,一會兒又說青杳考試是頭等大事,怎可兒戲輕待,青杳隻是笑眯眯地一口一口把溫熱的米糕吃進腹中,可不知是不是迎風吸了寒氣,竟然打起嗝來。羅戟又從褡裢中變戲法似的變出一隻軍中常用的皮質水囊,又摸出一隻小茶盞,從水囊中倒出熱茶來送到青杳嘴邊。

青杳對着這盞熱茶又打了個嗝:“你準備得倒還挺齊全。”

羅戟又一笑,一邊喂她喝茶一邊說:“論考試,在下不才,還是有一點經驗的。”

青杳喝了一杯熱茶,通順了腹内的寒氣,羅戟把茶盞收起來:“不敢給你多喝,怕你進去一會兒要解手,你是女孩兒家,不像男子随便不講究,終歸多有不便的。”

青杳點點頭,不知何故,突然憶起十幾年前父親和母親一起到務本坊來送考她考女學的往事。那時他們感情還很好,一家三口也是踏着晨光而來,母親姚氏還硬從臨街鋪面一個大嫂那裡借了胭脂水粉要給青杳上妝,說要給考官留下一個好印象,青杳哭唧唧地不願意,可沒想到父親也贊成這個提議,最後青杳在不情不願中描了描眉毛,又被姚氏摁着頭在唇上點了點胭脂,頂着一張她自己都陌生的臉進了考場。可是當時的女學考試三場都是筆試,唯一一場面策青杳記得和考官相談甚歡,問的問題也對答如流,因此她很确定自己能夠考進女學和描眉畫眼沒有任何幹系。

怎麼突然想到從前往事上來?青杳微微地甩了甩頭,想把這些舊時不合時宜的回憶暫時從自己的腦海裡撇開。

羅戟見她面上突然染上沉色,握了握她的手:“怎麼了,不舒服?”

青杳搖搖頭,将手回握住他的:“有一點愧疚,你考太學生的時候,我都沒有來給你送考,勞煩你還這樣記挂着我,冒着被懲罰的危險,跳牆也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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