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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一夜魚龍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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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碧秋雲如此說,青杳不由得笑了一下,實事求是地坦承道:“很顯然,從各種意義上來看,我都算不上是個美人。”

碧秋雲沒有否認,但也未必在心中真的認同,她定定地仔細觀察了一陣顧青杳的五官,然後微微露出訝異的神色。

“我本來還不覺得,”碧秋雲說,“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長得很像一個人,不——”碧秋雲話音未落又自我否認,“不能說長得像,而是像,給人的感覺像。”

青杳已經被這寒涼的夜風灌得微微有些發抖了,雖然知道正确答案,但是她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

“我父親說我長得像我的姑媽,她在我還沒出生之前就死了。”青杳很敷衍地回答。

碧秋雲似是領會到了青杳的抗拒,笑了,笑裡還帶着兩分醉意:“楊公子果然喜歡的還是她,李真如海。”

青杳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感覺風吹得臉有點疼。

碧秋雲似乎對青杳的反應并不那麼滿足,接着說道:“他們兩個的故事你沒聽說過嗎?萬年縣主及笄生辰的那一天,他在骊山為她放了整整一千盞孔明燈,每一盞上都寫着一個願望,飄得整個長安城都看得見!”

孔明燈?骊山?青杳模糊記得在骊山冬狩的時候好像是有人放孔明燈來着。

青杳想象了一下夜空中飄着一千盞孔明燈的場景,覺得有一種極緻的、盛大的、虛無缥缈的浪漫,像孔明燈一樣,燃盡了以後什麼都不剩下,留下來的隻有腦海裡一個美化過的、觸手不可及的回憶。這倒确實像是楊骎能幹出來的事。

“萬年縣主是唯一一個讓他傷過心的女人,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為什麼分開,他們原本是李家和楊家的又一樁聯姻,是長安城的佳話,本該幸福而又圓滿地走下去的。”

青杳不知道該如何置評,但是她覺得像楊骎那樣的纨绔,哪怕他和萬年縣主當年沒有分開,生出旁的心思也是早晚的事,指望楊骎對感情态度忠貞?青杳覺得像天方夜譚。

“我看的出來他對你很上心,”碧秋雲幽幽地說,“很有意思,但他對每個人都是那樣的,至少一開始都是那樣的……”

“喜新厭舊呗。”青杳實在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碧秋雲笑了:“你倒是很看得開嘛。”

青杳也不置可否地笑了,她這不能算是看得開,應該算旁觀者清,隻是她沒多做解釋。

“也許,他想用你來刺激一下萬年縣主吧。”碧秋雲的語氣意味深長,“現在滿長安城都在傳他們兩個要破鏡重圓了。可是到了那個時候,你又如何自處呢?”

青杳覺得碧秋雲簡直都多餘操這個心。

平心而論,青杳覺得自己與萬年縣主并不相似,而縣主本人也在反複對比了兩人的五官後得出了同樣的結論。至于楊骎利用自己或者是不利用,對青杳來說沒什麼所謂,自己隻是替他幹活掙錢,希望能拍馬屁拍得他開心讓自己早日升官,相互利用,僅此而已。

從情感上來說,青杳反而更偏向相信萬年縣主一些,盡管那個“投名狀”的事情她現在還有點拿不準萬年縣主的真實用意。

青杳是真的冷了,勸碧秋雲:“回去吧。”

碧秋雲站起來挽青杳的手,輕快地說:“或許我隻是杞人憂天,其實你知道嗎?你身上有一種任是無情也動人的風流,單憑這一點,也足以在風月場上大殺四方了。”

語畢,碧秋雲突然意識到失言,忙向青杳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請你别往心裡去……”

青杳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并不覺得冒犯,隻是覺得你太過獎了。”

碧秋雲狐狸媚眼一眨:“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雖然大部分男子□□都是希望在床笫之間獲得一種完全征服女人的快感,”說到這裡她壓低聲音,“但是有些高高在上的達官貴人,并且越是身居高位的,他們越喜歡被支配的感覺,隻要你的手腕到位,越是打罵他們,他們便越是興奮,那種匍匐到你的腳下痛哭流涕的樣子……”

青杳和碧秋雲相互挽着手臂,聽她講了一路馴服達官貴人的“手腕”,以至于再回到摘星閣看到楊骎的時候,青杳感覺已經無法直視這個人了。

“幹什麼去了,解個手去那麼久?”楊骎對碧秋雲有些怨怪,看青杳的鼻尖凍得紅紅的,關切問道:“身體不舒服?”

碧秋雲伸出左右手分别拉着二人坐下:“大人,聰明的男人不要問女人這麼多問題!”

說完,給青杳使了個隻有她們二人才懂的眼神,青杳想象楊骎匍匐在碧秋雲腳下痛哭流涕的樣子,一時打了個寒戰,忙伸手去端案幾上的一杯熱酒,想給自己活活血、壓壓驚。

歌舞不休,音樂不止,酒菜也又換上了新的一輪,青杳一邊吃剛出鍋的熱騰騰的點心,一邊聽碧秋雲給她介紹這個大胡子是粟特商人在長安的首富、那個大鼻子在整個大唐有上百家胡姬酒肆、那個色目人據說是一個小國的王子,因為政變在長安流亡,但是對外的身份是一個富商……青杳一邊吃一邊聽,一邊附和着說厲害厲害了不起,一邊腦子嗖嗖地飛速轉動,想着怎麼能跟這些有錢的胡人做做生意,不知道他們需不需要畫小像?抑或他們的夫人那裡有沒有商機?正待向碧秋雲詳細打聽,一個棕褐色頭發,山羊胡須修剪的很漂亮的胡人端着酒壺走到了青杳面前,用帶着口音的長安官話說想敬青杳一杯酒。

青杳與這胡人素未謀面,但是出于禮貌還是端起了自己的酒杯,碧秋雲從身後拉了拉青杳的蹀躞帶,小聲說:“當心點,這個人我也第一次見,不清楚什麼來路,别随便喝他的酒。”

青杳點了點頭。

其實出來前,她早有準備。雖然自恃有一點酒量,但是到這種有陌生人的陌生場合,青杳都會在領口不着痕迹地藏一塊手巾,若是遇到了不得不飲酒的時候,大袖一遮,酒杯往領口一倒自然就混過去了,雖然這個法子也不算長久之計,但是頂個三五杯的功夫便可以借口去解手,總還是能支撐一陣子的。

青杳沒有急着喝酒,而是與山羊胡子先套套近乎,問他在長安可有家室,孩子幾個,試圖尋找到一些有利可圖的商機來。賺錢,現在不僅是她顧青杳的頭等大事,甚至都内化成為她的本能了。

正聊着,楊骎從和另外一位胡商的對話中抽身而退,繞到青杳的身邊,對着山羊胡子說:“這位郎君是我的朋友,她不勝酒力,我來替她喝吧。”

青杳擔心這來路不明的山羊胡子酒壺裡加了不明不白的東西楊骎不知道,左右自己是倒進領口的手巾裡,哪怕是毒藥一杯喝了也無妨,便堅辭不受楊骎的好意,兩人一番推手,一個說“這是人家敬我的酒,我不喝不合适”,另一個說“我的朋友酒量小酒瘾卻大,貪杯喝醉了,還是我替她喝這一杯吧”,把那個山羊胡子的商人都繞暈乎了,到最後看着兩人同時仰脖飲了一杯,這才禮貌地沖着二人笑了笑,端着酒壺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

青杳那杯倒進了領口,但她的前途和财富還仰賴楊骎的提拔,因此很是謹慎地瞄着楊骎的臉色,生怕他口吐白沫血濺當場而亡,但是怔怔地看了半天,怎麼看他都是神色如常的樣子,楊骎被她一直盯着瞅得心煩,伸手捏了她的臉轉向别的方向。青杳剛略略放心下來,卻發現楊骎的目光忽然收緊了,叫人看了後心泛出細細密密的一層冷汗來。

她剛想問他一句,楊骎卻伸出手臂把青杳撥攬到了他的身後,順着楊骎的目光,青杳發現他的視線一直鎖定在此刻正邁着方正闊步,昂首挺胸走進摘星閣的一個長者。

門口有唱名的侍僮拉長了嗓門:“徐相到——”

這是青杳第一次見到這位大唐第一權臣,與想象中權力滔天、鋒芒畢露的形象不同,徐相從外表看上去大約六十多歲,身形偏胖,是笑眉笑眼的憨厚長相,可以說是一位相當和藹可親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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