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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便與君、揮手從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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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骎嗤嗤嗤地低聲笑了。

“信任?信任好啊,信任到溝裡去了吧?一摔就摔個大跟頭!呵,還信任,我看他既不在意你,你對他更隻是嘴上說說而已,說得多了,騙得心和腦子都信了!”

顧青杳還是一眼一眼地看他,看一眼是一眼,看不出好也看不出壞,看不出喜歡也看不出讨厭,就跟看一塊磚、一粒小石子、一根狗尾巴草一樣,承認他的客觀存在,除此以外就沒别的了。

“愛是一種感覺、一種氛圍、一種體驗,能說得上來的,都不是愛。隻要當事人雙方覺得是愛,樂在其中就足夠了,犯不上跟誰解釋,外人再怎麼看怎麼想,也都是霧裡看花,做不得準。”

顧青杳擁有過、體驗過、失去過、最終也失去了,雖有憾但無悔,坐着這裡跟楊骎辯經似的讨論愛與不愛的話題,她也能禅定似的說兩句,實在是哭也哭過,痛也痛過,一切都沒了、空了,她也落得了一身的輕松。

楊骎似乎今天打定主意要來戳顧青杳的傷疤,因此一時半刻也不肯放過她:“他是夠信任你的,你在外邊和我逾矩都逾過山海雲雨了,回來了他還是肯娶你。快告訴我,你是怎麼哄他騙他的?”

“你說你愛他,可你在我懷裡輕輕顫抖的時候,在我耳邊呢喃細喘的時候,和我肌膚相貼、氣息糾纏、進進出出的時候,你把他放在哪了?指給我看一下,在哪?”

顧青杳為楊骎锲而不舍地想要激怒自己而為他感到一絲難過,想到今天是他的生辰,倘使她還有心力,她也願意哄他一下騙他一下,讓他開心快活片刻,就像那時在冰天雪地的高句麗一樣。

可是她顧不得了,誰都顧不得了。

“他……”想到羅戟還是讓顧青杳胸腔裡那一顆跳動的器官哀哀楚楚地揪緊疼痛了片刻,她攥住胸前衣裳的布料,靜靜地等待着那一陣痛楚纏綿起伏、跌宕着退去,“我的話,他總是聽什麼就信什麼的。”

“哈!太好了!”楊骎站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隔開此間與隔壁雅室的推拉紙門跟前,“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紙門“嘩啦”一聲被推開,顧青杳一眼就看見了紙門另一側,長跪端坐在隔壁雅室的羅戟。

這是賜婚那天後她第一次見他,怎麼也料不到會是在這樣一種場合,他當然也在看她,眼神裡的情緒太複雜了,顧青杳一層一層地望過去、讀不透、解不明。

她和楊骎從進來以後的對話羅戟自然是字字句句都聽見了,聽在耳朵裡,驚雷在心裡。

顧青杳的氣息和身體一瞬間不受控地抖動起來。

楊骎斜斜地倚在紙門邊,看看這邊的顧青杳,又看看那邊的羅戟,心裡此刻的情緒難言是痛快還是痛苦。

反正,逃不過一個痛字就是了。

聖旨給羅戟和公主賜婚的那天,顧青杳問了楊骎一個問題。

“這就是權力嗎?可以掠奪一切,包括感情?”

楊骎沒有回答,因為顧青杳這麼聰明和通透,她怎會不知道答案,她隻是需要時間接受現實。

而楊骎就是要加快這個過程,刮骨療毒、破而後立,舊創清出去,顧青杳心裡才有位置容得他這副新的骨肉長出來!

楊骎決定用權力來掠奪顧青杳。自私,毫不留情,這樣至少他們倆之間有一個人是快樂的。

顧青杳這一下,真是無言以對,無話可說了,她看羅戟,羅戟也看她,想必是一樣的。

隻有楊骎的語氣裡帶着一絲摧毀的樂趣和快意:“道個别吧,顧青杳,有多少心裡話都趁今兒這最後的機會跟他說了吧,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也是送給我自己的禮物,今兒是我的生辰,都得且着我怎麼高興怎麼來!”

心口的痛楚方興未艾,潮水般卷土重來,顧青杳痛得咬牙切齒,痛得渾身發抖。

真是卑劣,楊骎,真是卑劣啊。

“我不想看見你的臉,”顧青杳緊攥心口的衣裳,“你讓我覺得惡心!”

“彼此彼此,”楊骎仍是一點不惱,“能惡心到你,也讓我覺得身心舒暢。顧青杳,比起你對我做的事,這算什麼?”

現世報,顧青杳想立刻拔腿逃跑,可是心痛到一動不能動,現世報來了。

楊骎收起笑容:“顧青杳,我這都是跟你學的啊,你當初不是裝模作樣,道貌岸然地對我做了一場體面的告别嗎?現在我原封不動地把這份體面還給你,而且我還向你保證,今天你倆在聽羽樓說過的話絕對安全,除了咱仨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

楊骎擡腿邁到了羅戟所在的那間雅室,然後當着顧青杳的面,雙臂展開,緩緩地拉上紙門,羅戟長跪端坐的身影在顧青杳的視線裡一點一點地收窄了,成了一道縫、一絲影、最後什麼都不剩。

他知道她在,她也知道他在,但是他和她再也不能在同一個空間裡獨處了。

楊骎像個監護人似的站在了羅戟的身後,而事實上他确實是,羅戟現在是等待大婚的當朝驸馬,他去任何地方、見任何人、說任何話都會有人跟着盯着聽着,楊骎是他有且唯有的保護傘,他的存在對羅戟是一種保護。

保護和摧殘居然可以同時發生。

是羅戟先開的口,因為飽含着萬千情緒,反而顯得平淡。

他說:“我還是當時當日的那個我,對你的心意一絲一毫都沒有變過。”

然後顧青杳聽到了隔壁動起了拳腳的聲音。

她坐着、聽着、一動不動。

終于,隔壁安靜下來,響起了“沙沙”聲。

紙門上,一根食指蘸着鮮血,先是畫了連綿起伏的山嶽,然後在山的前面畫了一柄戟狀的兵器,最後畫了一個圓,把山和戟全部圈了進去。

什麼都不必說,顧青杳隻看這幅簡而又簡的塗鴉,心裡就全明白了。

這時她和他最初的畫,也是他和她最後的話。

她挪動身體,雙膝跪行到了紙門邊上,她知道他就在旁邊,就在隔壁,就隔着這一道紙門,也隔着一道天塹。

所幸,還能傳聲。

她說:“我們都不已是當時當日的那個自己,我以為走得更高,會離得更近,卻不想走得更高會更身不由己。”

她還說:“形勢比人強。羅戟,造化弄人,我們之間的一切,都結束了。”

她又說:“我們都曾為了不曾到來的幸福努力過。”

她從項上摘下那枚金戒指,從門縫裡推過去、還給他。

她最後說:“從今往後,咱們不再是親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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