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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便與君、揮手從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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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轺轺地停在了那處與聽羽樓相連的民居門口。

楊骎利落地率先跳下馬車,扭頭回身向車裡的顧青杳伸出一隻手:“下來吧,故地重遊、舊夢重溫一下。”

五月初六一早,楊骎如約而至,一輛輕捷的馬車接上顧青杳就把她帶到了這裡。

顧青杳既然肯跟他出來,心裡就也抱了無所謂也無所畏的态度,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怕?他楊骎還能把她怎麼着?

真要怎麼着那她就受着,反正分手那天彼此都說得很清楚明白,他會不停地找茬,而這是她要付出的代價。

人怕就怕前方不知道是什麼,既然已知是一片灰暗沒有盼頭,心下也就寂然了。

推門而入,初夏的小院子裡,院中水缸裡擺着兩朵含苞欲放的荷花,院裡打掃得幹幹淨淨,跟從前來沒有什麼不同,是一種精心修整過的、沒有煙火氣的冷感。

“去年夏天你中暑苦夏,我以為你有了身孕,就在這個院子裡把怎麼讓孩子合情合法合理地歸到我名下都想好了。那個時候我甚至是有一點高興,我想着趁着這個當口連你帶孩子一起娶回家去,到底還是我落了實惠,就差一點,我連孩子的名字都能取好。”

楊骎雙手背在身後,下巴微微揚起望着初夏一片湛藍的晴空,晨間清風微微拂上顧青杳的面頰,撩動發絲輕輕柔柔掃過睫毛,她深吸了一口夏花的香氣。

叙舊嗎?好,那就叙舊。

“那個時候我也是真的心中感激你,”顧青杳平靜地開口,“有感你的一片情誼,自愧于無以為報。”

“胡說八道,事到如今還在自欺欺人,”楊骎轉過頭來給顧青杳一張微笑着的面孔,“你明明就是想借着我對你的那點喜歡給自己撈點便宜,怎麼,我都能接受你的卑劣,你自己卻無法面對、不敢承認麼?”

話說開了,心下也就坦然,顧青杳也苦笑了一下。

“您要是不給我機會,我上哪鑽空子去?您但凡讓手下一頓亂棍打我個半死不活,為着這條賤命,我也絕不敢再往您跟前湊半步上去讪臉,你細琢磨,是不是這個理兒?”

楊骎感受到了互相傷害的意味,就連惱怒都是似曾相識久違了的。

“嗬,說來說去,反倒要怪我心軟、是我犯賤了?”

顧青杳看了他一眼,籠統地看,細緻地看,不帶感情和褒貶地看。

“叙舊呗,一點一點往前捯,看當初到底是誰招惹了誰,是誰犯了賤,又是誰不肯放手,捯明白了,大家心裡清淨。”

楊骎一抖袖子,邁步進了堂屋,站在門口側身對着顧青杳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這間屋子裡,我第一次親了你。”

楊骎笑着一挑眉毛,似乎故意是要讓顧青杳難為情。

很遺憾顧青杳的心裡已經不剩下什麼感情。

“在這間屋子裡我第一次扇你,也是第一次對你拔刀見血。”

楊骎的笑意在回憶裡加深了兩分,輕輕拍了拍腰間匕首:“刀帶着,還來不來?”

顧青杳伸手抹了一把桌案,幹淨得纖塵不染,就跟她此刻的心境似的。

“當初扇你,是因為心裡有氣,動刀子也是恨自己無能,現在是既沒有氣也沒有恨了,何苦白費一場力氣?”

楊骎知道她冷酷起來就跟沒有心似的,一點也不惱,繞過顧青杳打開了衣櫥裡那道暗門,又是個邀請的姿勢:“那咱們繼續?”

顧青杳伸手攥住了他腰間的蹀躞帶,摸着黑,沿着這短短的通道往聽羽樓的雅室走去。

外界的一切都沒變,可惜,心境變了。

忐忑沒有了、悸動沒有了、期待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連燃燒殆盡的灰燼也已塵埃落定,掀不起任何動靜。

回憶還在,情緒卻先一步消逝,顧青杳心想哪怕能有那麼一點點悲傷、一點點失落、一點點難過也好呢,她和這個人之間,哪怕能剩下點什麼,好的壞的都行,也好呢。

人還活着,但心死了。

像從前一樣,楊骎率先從暗門裡鑽出來,然後繞到紫檀木的屏風旁邊站定。

“出來時慢一點,别又像從前似的回回在屏風架子這兒撞着腳踝骨。”

這是繼許鳴先生辭世、長安月旦散攤子以後顧青杳第一次回聽羽樓。

周遭安安靜靜的,這間雅室也一點沒變,應該是有人時時灑掃,除了智通先生那副面具不見了,一切都是舊日時光沉澱下來的熟悉感。

至此,顧青杳才真正生出了一些滄海桑田、往日不複還之感,但是過去了就過去了,也沒什麼悲切的心情可言,她總覺得自己會哭一場,至少也會默默流兩串眼淚,可是擡起手背在眼前蹭了蹭,确認了又确認,是真的沒有。

呵,顧青杳後知後覺,原來我竟是這樣一個無情之人。

無情好啊,無情隻傷别人,不自苦。

她随意地盤腿坐下來,在此間這熟悉的環境和氛圍裡,很有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的沖動,長安月旦還在的時候她總是忙得一刻不得閑,那時候真好,手頭有事可做,心頭有希望可盼,總覺得日子會一天賽一天地更好。

楊骎還是像從前一樣在鬥室裡繞來繞去:“認識你以來,也就是在這裡,在長安月旦那會子最高興。”

顧青杳難得地跟他生出同樣的感受,點頭道:“我也是。”

楊骎陷入回憶裡,不做聲了。

“哎,”他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拿手點了一下顧青杳的肩膀,“你那會兒跟着我的時候,他知道嗎?你知道我說的這個他是誰。”

羅戟的名字像是他們二人之間約定俗成、心照不宣的一種默契,隻要不提,就可以假裝其人不存在。

“他知道我跟着智通先生在長安月旦上做事。”

“他知道智通先生是我麼?”

“智通先生是誰并不重要。”

楊骎突然四肢并用地迫然湊近,面孔和顧青杳隻隔咫尺:“你跟着一個男人做事,出來進去的,他不問你?他不吃醋?他不生氣?”

然後他微微地往後捎了一捎:“他一點情緒都沒有,一點不鬧你,那他就是對你不上心,根本就不是愛你!”

顧青杳盤腿坐着,人是一動未動,心緒也分毫未亂:“我和他之間,從來不為這種事情煩惱與傷懷。我們知道彼此不會與他人做逾矩之事,我信任他,他自然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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