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春節,各大頒獎晚會、時尚活動紮堆,工作室正是繁忙的時候,施文沒有留宿,連夜返回港城。
她給肖意打了一通電話,那邊隔了很久才接聽,周遭卻安靜異常,隐隐有風聲吹來,施文皺眉:“在哪兒呢?”
肖意裹緊了風衣,回頭看了一眼坐在篝火旁的一幹人等,都喝了不少,Arthur耷拉着腦袋昏昏欲睡。
“南山山頂,我可是跟你報備過的,不過你放心,今晚羅漢局,一個女生都沒有。”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連Arthur都沒帶。”
施文想起來了,今天出門時隐約聽肖意提了那麼一嘴,當時沒往心裡去,她看了一眼腕表的時間,好奇心突然就起來了:“怎麼這麼安靜?”
“喝得差不多了,這會兒都昏昏欲睡的。”
施文無奈:“你怎麼樣?自己有點分寸,照顧好自己,早點兒休息。”
肖意笑着調侃:“這麼關心我?正好我也怪想你的,不如我現在就回去陪你吧。”
施文嬌嗔:“你喝酒了怎麼開車!”
“為了見你,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闖,不過呢,你也不用擔心,作為守法好公民,我保證不會酒駕,阿啟在呢,讓他送我。”
施文揶揄道:“大晚上的就别折騰了,你跟着他倆難得能有一次這麼綠色健康的活動,今兒我準了,宿在外面吧。”
“真不想我?”
施文笑嘻嘻地回應:“我在外面呢,這會兒實在騰不出時間來想念您。”
肖意不解:“你今天去哪了?”這段時間應該是工作室最忙的時候,往年這個時候,都恨不得住在工作室裡面的人,現在居然有心思往外跑。
施文邊發動車子邊回答:“老地方,現在準備往回走,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開車了,拜拜。”說完便直接挂斷了電話。
肖意不明就裡,深夜的南山涼意更甚,他接聽電話的位置剛好處于風口,這會兒隻覺得寒風刺骨,便趕緊往篝火的方向走去。
今晚小聚,人并不算多,除了俞長川和Arthur,還有祁成凱,現在清醒着的也就他跟俞長川了。
他徑直走了過去,拍了拍已經恍惚的兩個人:“去房間裡睡吧,外面太冷了,會着涼。”
許是醉意上湧,兩個人誰都沒有回應他,肖意歎了口氣,喚來了酒店的工作人員,幫忙将醉醺醺的兩個人送回了房間,等他安頓好一切返回時,俞長川還在喝。
他站在不遠處觀望了一會,總覺得今晚的俞長川似乎有心事,從今天到達這裡時就覺得不太對勁,人恹恹地沒什麼精神,話也不多,隻顧着喝酒。
他走了過去,在一側的木椅上坐定,順手将俞長川手裡的酒杯拿走,擱在面前的桌子上。俞長川轉頭望向他,眼裡都是困頓和迷惘。
肖意:“節後一起去趟我外公那裡吧,前兩天打電話還念叨你呢,說上次見你清瘦了不少,外婆一直惦記着要給你補一補。”
俞長川笑了笑:“還是外婆疼我。”
肖意咧了咧嘴:“我可提前跟你打個預防針,你自個心裡有點數,我估摸着老兩口這次是尋着什麼合眼緣的姑娘了,想要介紹給你。”
他不止一次聽外公、外婆提起,俞長川都到這個年紀了,依然形單影隻的,身邊也沒個貼心的人照顧着,總歸不是這麼回事,尤其在看到自己身邊的施文,倍感滿意,自然對俞長川終身大事的關注程度又增加了幾分。
俞長川揉了揉額頭,大概是喝得急了些,這會頭疼得厲害,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去?”
“看你吧。”
俞長川想了想:“早一點兒吧,之後我打算出國一趟。”
肖意随口問了一句:“去哪兒?”
俞長川長腿交疊,放在桌子上,一派閑适淡然,閉着眼睛沒有回答。
肖意不以為意,拿起桌上的煙想緩緩精神,忽然就想到了什麼,他兀自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看向一言不發的某人,由衷地感慨:“我是真服了!”
俞長川依然沒有回應。
肖意吸了幾口煙,若是從前,他肯定是要勸一勸的,俞長川的身份和地位擺在這裡,愛情于他而言本應是最微不足道的,真要是喜歡,哄着玩玩也就得了,提什麼真愛那就是鬧笑話了。
可自從認識了施文,他的觀念好像在一瞬間颠覆了,新鮮感促使多巴胺的分泌,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内啡肽的産生讓他們的感情越來越深,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有情飲水飽吧,他也終于理解了俞長川的堅持。
隻是,對于這份堅持并不持樂觀的态度。
肖意故作輕松地調侃:“你這是準備去把人給綁回來?”
俞長川疲憊地笑了笑:“去看看。”
肖意追問:“隻是看看?”
俞長川“嗯”了一聲,不願意多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