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意趁熱打鐵:“但是,你也有你的不對,你明知道他想要重新追求姜梨,正苦于沒有門路,而仔仔又本能地想要跟他親近,你大可以順水推舟,跟他挑明這件事情,哪怕給他一點兒暗示,他也不至于陷在姜梨已婚生子的陰霾裡出不來呢?更何況,仔仔那麼可愛,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對孩子的身心發展都有好處。”
施文自他胸前擡頭,她并不認同他的說辭:“一個完整的家庭和一個有愛的家庭是不一樣的,請你不要混淆概念。姜梨不愛俞長川,如果僅僅是為了讓仔仔有一個所謂的“父親”而妥協跟他在一起,那才是對孩子最大的不負責任。”
肖意皺眉:“那你說,姜梨愛誰?沈确?早八百年前的事了。她現在的丈夫?但是真的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嗎?”
施文别過眼,沒有答話。
肖意無奈:“這種鬼話能唬得住誰?俞長川現在還處在姜梨已婚生子的恍惚當中,但凡他回過神來立馬就能找出破綻,你們準備瞞到幾時?大家都是成年人,倒不如坦然面對現實,放下過去,冷靜地商量,這樣才是對仔仔的成長最有利的方式。”
施文警覺地擡頭,目光堅毅地望着眼前的愛人:“商量什麼?仔仔的撫養權嗎?他是姜梨的孩子,誰都沒有資格跟她搶!俞長川不過提供了一顆精子,而姜梨卻被迫中斷學業,承受十月懷胎的辛苦,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商量的可能性!”
肖意歎息:“那他總有權利知曉仔仔是他的骨肉吧!”
施文皺眉:“是他自己眼瞎!”連肖意都能一眼看出仔仔的父親是誰,而俞長川卻視而不見。
肖意無奈:“他不是眼瞎,他隻是不敢相信而已。他不敢相信一個不愛他的女人會願意生下他的孩子。”
施文心裡清楚,除非俞長川早已對姜梨死心,否則,這件事情根本瞞不住。
她悻悻然地表示:“過不了今天,他大約就知道了。”
實際上,這是遲早的事情。
兩人終是不再言語,施文望着車水馬龍的街道發呆,今晚過後,等待姜梨又會是什麼?
而此時,俞長川帶着仔仔回到了奧森世紀的家裡,空曠的公寓因為仔仔的到來忽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俞長川在心底嗤笑,一個小屁孩,居然讓這間屋子忽然就有了人情味,而不再僅僅隻是一處住所。
小家夥第一次來到這裡就被落地窗外燈火輝煌的夜景所震撼,小嘴巴激動地“哇哇”亂叫,今晚天氣不錯,一輪圓月挂在當空,皎潔的月光下,有一艘遊輪正行駛在浩瀚的江水之上。
俞長川抱着他,頗有耐心地幫他介紹着:“從這裡望過去,那個最高的大廈是我工作的地方。”
仔仔拍着小手,很配合地捧場。
俞長川抱着他樓上樓下轉了一圈,也不管他是否聽得明白,逐一向他介紹了一遍,最後才一本正經地問他:“喜不喜歡這裡?”
仔仔點點頭,這個叔叔抱着他轉了一大圈,嘴裡叽裡呱啦地說了一大堆。他理解不了那麼多的詞彙,但是最後一句他聽懂了,他問他喜不喜歡?
雖然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如果每天都能被抱着,他當然喜歡了。
俞長川笑了笑,語氣誘惑:“那你跟媽媽一起住在這裡好不好?”
仔仔頓時喜笑顔開,隻要跟媽媽在一起,在哪裡他都願意的。
俞長川把仔仔放在地毯上,茶幾上有個巨大的樂高城堡,他花了兩個周的時間才拼裝完成,仔仔好奇地打量了半天,終于發現了端倪,小手指着城堡沖着俞長川歡快地喊道:“城堡,城堡,放煙花……”
這個城堡跟他在遊樂場看到的一模一樣,說起來,他還有些遺憾,上次跟媽媽去遊樂場,他并沒有看到煙花,但現在,曾經看到過的城堡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些不愉快的經曆早就被抛諸腦後,隻餘興奮和激動。
于是,小手很自然地就撫了上去,輕輕松松地掰掉了城堡的塔尖,俞長川甚至都沒來得及阻止,庭院就已經被損毀,罪魁禍首卻仰頭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俞長川摸了摸他的臉蛋,暗自腹诽,得虧你的媽媽是姜梨,他發自真心地感慨道:“小手可真有力氣。”
聽完誇獎,仔仔笑地眯起了眼睛,俞長川拍了拍他的小屁股,鼓勵道:“玩去吧。”
仔仔立馬撒歡,滿屋子裡飛奔。
俞長川以手支腮,從前他一個人住,總覺得公寓面積太大,冷冷清清,今天不過就多了一個孩子,忽然就覺得太過狹小逼仄,活動受限。
他皺眉思索,還是得買别墅。
之前的那套面積倒是足夠,但是院子太小,小孩子還是要多在戶外活動,接觸泥土和陽光的,幹脆明天就開始看房子吧。
小家夥似乎是玩累了,一屁股坐到俞長川的身邊,他跑了大半天,出了一身汗,衣服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他伸手扯了扯俞長川的衣服,小臉紅彤彤的,滿臉期待:“叔叔,洗澡。”
俞長川怔住,他覺得自己算得上用心了,提前了解了小朋友的飲食起居等各項注意事項,也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信心滿滿地準備獨立照顧。
但是,他卻遺漏了最基礎同時也是最簡單的一點兒——洗澡。
他有些尴尬地詢問仔仔:“你平時都是怎麼洗澡的。”
仔仔登時坐在地毯上開始示範,兩隻小手也在自己的身體上比比畫畫,小嘴巴裡還念念有詞。
見此情景,俞長川立馬決定帶着仔仔去禦水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