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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園林别墅。
張期期無奈地将筷子放下,她之前是腦抽了才問她爸,如何哄一個男生不生氣……這不,她爸又在旁敲側擊地詢問她在學校的人際關系,特别是和男生。
“爸,我都說了,是我不小心說了不好聽的話,人家生氣了!”
張世明雙眉一挑,“人家男生還會生你的氣?”
他看着妻子戚和風,語氣驚訝,一副不信的樣子:“居然有人會生我們家期期的氣啊?”
戚和風笑了,她女兒的眼睛長得非常好看,又圓又大,眼底總是清澈的、靈動的,十七歲的女孩子臉龐稍稍圓潤,肌膚健康紅潤。除了長相上,更令人灼目的是她似乎一直是情緒飽滿的,張揚肆意的,生動活潑的,充滿善意的。
張世明夫妻倆深知這樣的女孩子在校園裡,自是不會受到旁人的針鋒相對,更何況他們的女兒背後還有整個張家。
父母神色揶揄,張期期手掌托着一側臉頰,嘟嘟囊囊道:“我又不是人民币,哪裡人人喜歡我呢!再說了,就連人民币都有人毫無興趣呢!”
張世明:……
“诶,我不說了,爸媽我吃完了。”張期期一溜煙地上了五樓,獨留她的父母面面相望後,無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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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樓的小閣樓上,張期期按開屋頂的大天窗。
夜色下月明星稀。月亮淡淡的光暈灑落下來,朦胧柔美。
她看向畫架上擺放着的那張油畫,恍若神明的少年抱着小貓,撐着黑傘,靜靜地伫立着路燈之下。他的面容是一片空白。
在畫這張油畫的時候,她并不知道油畫上的少年是誰,不知道名字,不知道他從哪裡來……所以這副油畫大概率是會留在她自己手裡的。
為了表示對人家的尊重,張期期并沒有想畫出他的面容。
但現在……對方是陳恕啊!
畫架上的油畫,她越看越覺得好看,這麼好看的油畫應該回到出鏡人的手裡。
張期期眼眸一亮,有了!
瓶瓶罐罐的顔料之間,少女拿着畫筆的手飛快地在油畫上塗抹着,她下筆毫不猶豫,堪稱一蹴而就。很快,少年的面容就出現在油畫上。
光影搖曳下,油畫上的少年仿佛有了靈魂一般,站在路燈下靜靜地望着張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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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漸深沉,窗外的明月被烏雲遮住。夏風吹拂進來,窗簾微微飄動,書桌前少女埋頭筆耕不辍。
十一點鐘了……
張期期伸了個懶腰,然後将桌面上的試卷、習題、錯題本等等統統塞入書包裡。
小閣樓上的油畫也已經幹了,她小心翼翼地将油畫取下來,卷成一卷,輕輕地放在書桌上。
賠禮道歉的禮物準備好了,她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
張期期轉身往浴室裡去,伸手去解綁成一團的丸子頭,昨夜熬夜太晚,她也就沒有洗頭,今晚不能再不洗了。
鏡子裡的少女微微低頭,随後猛地一頓。
這……她頭發上的這是什麼東西?!
張期期看着鏡子,伸手去摸,摩挲着一瞬後,這!這個顔色是她昨晚畫畫調出來的顔色!她畫畫,顔料都甩到頭發上去了?
此時,陳恕那聲“髒兮兮”恍然萦繞在耳邊……
髒兮兮……
她可不就是髒兮兮的嗎?張期期大叫一聲,捂住了臉,這也太尴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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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張期期踩着點走進教室時得到了英語老師洪玲的“久久凝視”。班上的同學紛紛向她投去“自求多福”的眼神。
張期期擡手将卷成軸的油畫橫着抵在自己的眼睛上方,擋住了來自洪玲怨念十足的眼神。
她蹑手蹑腳地在自己的座位處坐下,将書包裡的試卷、本子等等輕輕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本英語課本豎立起來,将自己藏在課本後面,唯恐自己哪一點兒刺激到洪玲的神經。
天地良心啊!
張期期恨不得對天發誓,她真的真的對英語老師沒有任何一點意見,她英語考得差和英語老師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今天的這節早自習是屬于英語老師洪玲的,此時洪玲站在講台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歎得張期期頭皮發麻。
洪玲:“我們班的同學啊,高二數學都能用大學高等數學的“拉格朗日”“洛必達法則”來解題了,英語呢,在樹上,她都不曉得是用on還是in呢?”
許蘭亭用筆輕輕點了點了張期期的肩膀,小聲道:“汗流浃背了吧?”
張期期:……“閉嘴。”
班上“噗呲噗呲”的憋笑聲此起彼伏。
聞聲,陳恕不解地擡頭,坐在最後排靠門位置的他憑借着地理位置的優勢将班級裡所有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隻見這些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看向第三列第三排的張期期。
又是她……她做了什麼?為什麼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調動旁人的情緒?
陳恕抿了抿,再次垂下了眼簾,他默默地看着英文課本上的單詞。
……就連他的情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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