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謬論,是論壇裡大家正兒八經投票選出來的,學生時代最遺憾的十大事件之一呢!”張期期眨眨眼笑着道。
周嘉先:……
“好啦好啦!我們現在去吃飯嗎?吃完再回學校?”許蘭亭提議道。
陳恕颔首,“走吧。”
一行人在附近的餐館随便找了一家湯面店吃了頓晚飯。
夕陽西下,天際邊漫延着豔色的紅霞,随着晚風吹動,豔色的紅霞漸漸鋪散在整片天幕上,榕樹的樹冠随着晚風吹響,發出微弱的飒飒聲,零散的葉子随風緩緩飄落,打着旋地旋轉掉落在地。
最近的公交車站台在前方大約一公裡外,張期期踩着地上一片又一片的落葉往前蹦蹦跳跳地走着,她的身後是眼底帶笑的陳恕。
許蘭亭和林聽并排着說着什麼,周嘉先望着天邊懶懶散散地走着……
春三月,微風不涼不燥,正是吹着舒服的時候,一行人神情都很放松,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無所事事、慢悠悠地散着步了。
張期期一行人走着走着,旁邊的商鋪越來越少,逐漸變成了一大片被圍起來的地盤,“咦?我記得之前這裡好像是一片荒地啊,現在是在修建什麼項目嗎?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搞項目,真的不會虧嗎?哪家企業這麼傻叉?”
許蘭亭瞄了一眼,嘴角抽搐,“張期期,你就不會擡頭看看嗎?”
啊?
張期期聞言,愣了一下,擡頭一看,這塊被臨時圍起來的地盤内豎立着一個臨時工地大門,大門的左邊寫着“創精品工程”,右邊寫着“樹企業形象”,正中間是“京照市許氏房地産有限公司”。
她眨了眨眼,看着許蘭亭,又指了指臨時大門正中間的牌匾,“這個許氏……?”
“沒錯,就是我家!”許蘭亭面色佯裝沉重地點點頭,“就是我家傻叉企業。”
“哈哈哈哈哈——”張期期笑得直抖,“不好意思啊,我随口說的!”
許蘭亭揮了揮手,一點兒也不在意,他道:“這塊地是我哥費盡心思談到的,他要在這裡建個小區好像。”
“在這裡建小區??”張期期震驚!她繼續道:“這裡很偏僻耶……真的賣得出去嗎?”
許蘭亭睨她一眼,“你在質疑我哥?”
張期期:“啊這個……好吧……我不配。”她立刻換了個表情,“敬亭哥那麼厲害,他的決定肯定沒有問題啦!”
許蘭亭白了張期期一眼,有理有據地道:“根據我哥的說話是,京照市中心無論是土地還是人口已經很飽和了,城市要發展的話,隻能是向外圍慢慢擴展,我哥說這邊再過個幾年,肯定會天翻地覆的。”
周嘉先、陳恕、林聽微笑着聽着,房地産項目這種東西是他們這些普通人的知識盲區,一般人除非到買房子的時候才會考慮這個問題,更何況他們還是學生。
然而張期期聽到這話,視線在身旁的陳恕、林聽、周嘉先等人臉上掃過,她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以後……要不然以後我們一起把房子買在這裡吧!我們可以買在同一層,或者上下樓,怎麼樣?”
許蘭亭眼眸一亮,“好啊好啊,以後你和陳恕,我和林聽……先哥自己……我們……”
他話說到一半,恰好對上林聽的眼神,少年頓時臉都紅了,這話好像在說他們以後的婚房一樣……雖然啊,他心裡确實是這麼想的,但現在還是挺不好意思的。
許蘭亭撓了撓後腦勺,尴尬地笑了笑……
張期期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也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接上了許蘭亭的話,“我們……我們一起上大學、一起畢業、一起工作、一起住買房子住這裡,周末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露營、或者在家裡開party。”
“我們家裡也會給你們留個房間,你們家裡也得給我們留個房間,我們可以換着住!可以晚上在家裡看投影電影,看累了可以倒頭就睡!”
陳恕頓了頓,期期說的“我們”是包括他嗎?她把他和她自己捆綁在了一起,那麼……隻有夫妻那種關系才可以綁在一起的吧?
許蘭亭越聽越高興,這簡直就是他心目中最好的未來,朋友、喜歡的人都在身邊,他們是一生的摯友!他們可以永遠在一起玩。
林聽也笑了,眼眸中露出期盼,“好啊!好啊!我煮飯很好吃的,期期你以後可以來我家蹭飯吃!”
“是嗎?那太好了,我最不會做飯做菜了!以後我們大門都不用關,方便串門哈哈哈……”張期期高高興興地挽住林聽的手臂,将頭靠在對方的肩膀上。
她繼續道,“先哥……怎麼樣?我們以後買房子就買在一塊兒好了。”
哪怕再是早熟,此刻的周嘉先也畢竟是一個高中生,玩得好的朋友在這裡許下了一輩子一起玩的約定,他怎麼可能會不開心呢!
“好啊!”周嘉先開心道。
張期期眨了眨,眼底笑意頓生,“陳恕——”
“好!”
在無數個搖擺不定的日子裡,他克制着自己對她的貪戀艱難地朝着一開始的目标前進時,他是靠着回憶過去的苦痛和絕望,才能硬生生止住走向她的步伐。
他的人生,天平的兩端,一端是她和溫馨的陪伴,一端是目标和過去的苦痛。
然而,在今日,過去無數個難眠的夜晚,他輾轉反側都無法決定的未來突然被她清晰地描繪在眼前,朋友、喜歡的她都會在他身邊,他們約定一起陪伴着度過未來的人生。
陳恕滿眼纏眷地望着張期期,她的潛意識裡她的未來一直有他的位置。
今天……法庭也已經審判了那兩名罪犯,他們即将付出生命的代價,天平那一端,目标和過去的苦痛仿佛長出了耀眼的光芒,讓他看到了希望……
所以,其實……他留在國内學法律同樣也可以吧?既能陪在她的身邊又能同時堅持自己的理想,這一刻國外好像并不是非去不可了……
雖然在今年一月的時候他就已經遞交了德國慕尼黑大學的留學申請,但……他隻要參加高考,同樣也可以考取國内頂尖的大學的法律專業。
他不該、不該沉浸在過往的泥濘中,已經有人朝他伸出了手,他應該緊緊握住才對。
媽媽……陳恕望向天幕,媽媽……你會支持我的決定的吧?
披在他身上厚重的、苦痛的胎衣仿佛就此被剝離,他重獲新生,滿腔的喜悅和被需要的滿足感覆蓋了過往的疼痛,陳恕眼底帶着喜悅,他再次道:“好!我們大家以後就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了。”
“太好啦……”許蘭亭雙手用力地朝着還未修建的荒地揮着,大聲喊道:“我現在非常期待這個小區建起來了……這裡以後會是我們大家一起的家了!”
日落西山,晚風輕吹,這群少年少女們齊齊望向彩霞漫天下的這片荒地,他們在這裡許下了一輩子的約定,他們是一生的摯友,無論愛情、友情,他們一生要永永遠遠在一起。
在這個城市裡,他們定下了他們相伴的未來,以及未來的家。
……
“所以,德國你不去了嗎?陳恕。”
“嗯,我不去了。先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