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現在,表面上她好似看着窗外在傷風悲秋,其實她内心在暗暗盤算着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最簡單粗暴的上門求職失敗,那麼接下來就得用曲向救國的辦法達到目的。
怎樣才能曲線救國?
假設有命案發生,而自己正好在案發現場,是目擊證人,才能有辦法參與到案子中,才有可能借此進到六扇門。
随即陸思雲搖頭否決了這個辦法。
命案不會常常發生,況且還得碰巧自己在案發現場,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被自己遇上呢。
更何況自己并不想看到命案的發生。
有命案,就表示有人失去生命,這是她不願看到的。
生命對誰來說都是非常寶貴的。
陸思雲正在沉迷且認真思考着自己的出路,并未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直到翠柳故意用非常大的聲音喊了一聲:“姑爺來了!”提醒了她,她這才察覺是宋晏初來了。
穿越到楚星然身體内的這些時日,這還是宋晏初第一次踏進這個院内。
真是稀客,陸思雲自嘲地想。
心裡雖然這麼想着,身體卻還是立刻站直了起來迎接。
“夫君怎麼來了?”
宋晏初沉着一張臉走進屋,見了她就開口質問:“聽說你今天去六扇門了?”
對于宋晏初為何會知道此時,陸思雲并不感到意外,“夫君是聽跟蹤我的侍衛說的麼?”
“這重要嗎?重要的是,确有此事?”
“确有此事。”
宋晏初努力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楚星然,你究竟意欲何為?”
“我隻是覺得在府中太悶,想找點事做。”
“你想做的事,就是去衙門做女捕快?”
“是。其實我很有抓賊的天賦,隻是沒有展示的機會。”
宋晏初聽了不自覺地笑了出來,但笑容卻未進眼中,而是帶着點嘲諷的冷笑。
“大宣國從未聽說有女子做捕快,你是想做這個先例?”
這句話,以及宋晏初這鄙夷的态度,都跟六扇門門口那兩個衙門中人如出一轍。
他們的态度就代表着這個社會對女性的歧視,代表着這個世界的不公。
陸思雲剛從那捕快和衙役那裡受了氣,本就心情不好,自己的夫君偏偏在這個時候又湊上來火上澆油。
這下她連裝都不想裝了,怒火一下子從内爆發出來。
她向前朝着自己的夫君走近了一步,與他的距離近在咫尺。她毫不畏懼地直視他的眼睛,挺起胸膛,厲聲回答:“是,我就想做大宣國第一個女捕快,有何不可?”
宋晏初頓時氣得全身發抖,他用手指着陸思雲的臉,“好,很好。楚星然,我以前怎麼沒發覺,你竟然如此冥頑不靈。”
“夫君謬贊。”陸思雲提高了自己的嗓音,“敢問夫君,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沒有母親如何會有你?女人生養猶如一道鬼門關,冒着生命危險誕下孩子,九死一生,結果卻被你們指責女人不配這不配那?難道女人生來就隻能被困在深宅内為男人生兒育女?難道女人就不配擁有自己的理想抱負?為什麼男人做得了捕快而女人卻做不得?我前日在大街上救下那位小娘子時,我能徒手将一個七尺男兒摔暈在大街上,我為何不能像男人一樣做一名捕快捉賊除惡。敢問夫君,大宣國的哪條律令規定女人不能做捕快?女人不能進衙門?就算有,我也相信人是活的,規矩是死的,我定能讓這個世道颠倒過來。”
陸思雲的一席話,讓宋晏初徹底懵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位二夫人居然能說初如此的大篇大論,還是他從未聽說過的言論,他一時間居然不知應該作何反應。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一派胡言!前幾日我念你在祠堂跪了一夜,以為你能誠心悔過,沒想到你不但沒有一絲悔意,反而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從今日起,你休想再踏出宋府大門一步,給我在府裡閉門思過。”
宋晏初走後,翠柳小心翼翼地苦苦哀求道:“我的好夫人,您到底是怎麼了,您從來都不會像今日這般如此沖撞姑爺。我們還是聽姑爺的話,這幾天乖乖呆在府上,消停些,不要再惹姑爺生氣了,不然翠柳實在是擔心,萬一姑爺一生氣休了你可如何是好。”
陸思雲卻并沒有理會翠柳,她覺得自己實在是跟這個叫宋晏初的男人合不來。
如果她不能想辦法逃離這個牢籠,她這輩子都會被這個男人困在這座宅院裡。
現在他不準自己出門,限制自己的自由,往後也許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她也不一定。
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她必須想辦法逃離這裡。
于是,深夜時分,陸思雲趁着翠柳熟睡之際,帶着一些盤纏和簡單的衣物,連夜翻牆逃出了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