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文宣帝下意識地看了眼大廳中央的香爐,不敢相信她僅用了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就将查案破了。
陸思雲滿臉笃定:“正是。”
“你且說說,兇手到底是誰?”
“回皇上,兇手一共有兩個人。”
“兩個人?兇手竟然有兩個人?”
“正是。第一位兇手,用刀刺進高夫人腹部,以為高夫人已死,吓得趕緊逃離現場。其實那時候,高夫人并未咽氣,是第二位兇手進屋,将刀就着原來的傷口重新刺進高夫人體内,這才導緻高夫人一命嗚呼。”
“簡直是一派胡言!”高啟連不屑道。
陸思雲不理會高啟雲,繼續說:“第二位兇手行完兇,并未離開。而恰巧我去後院如廁迷了路,誤打誤撞地闖進了房間,兇手就想嫁禍給我,于是将我打暈。”
“強詞奪理,照你的推斷,此案與你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你隻是碰巧路過,被人陷害當成了兇手?”
“正是如此。”
“皇上,她這是為了替自己開脫編的謊話,您可千萬不要被她蒙騙了去。”
“高大人說我蒙騙陛下,言語裡全是認定了我是兇手一般,這是為何?”
“因為你就是兇手!”
陸思雲從地上站起來,轉身将自己的頭發撩起,露出後脖頸:“諸位請看,這是方才兇手打暈時我留下的痕迹。”
衆人看到,楚星然的後脖筋确實通紅一片,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她随即又走向左懷民:“我方才說的第一位兇手,就是左尚書的三公子,左懷民。”
左懷民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情緒激動地否認:“你休要胡說! 我與高夫人無冤無仇,我為何要殺她?”
“因為你們有私情!”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左懷民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但他還是竭力為自己狡辯:“你、你血口噴人!”
“方才我找茅房時遇到你的貼身丫鬟神色慌張,定是你在晚宴間隙約高夫人去西面角落的廂房私會,你讓丫鬟先行離開,她害怕事情敗露,所以神色慌張。”
“僅憑一名丫鬟的神色你就判斷我就是兇手,是否太草率了一些。”
“你方才既然說你與高夫人素不相識,為何你身上有高夫人香囊的味道?”
左懷民頓時啞口無言。
“方才我讓夫君聞了你身上的味道,确實有迷疊香的味道。而在高夫人的衣服裡,發現了裝有迷疊香的香囊。這你作何解釋?”陸思雲拿出香囊,舉到他面前。
左懷民無從狡辯,隻能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你與高夫人私會,表示以後不想與她再繼續這樣關系,高夫人情緒激動,拿出刀想要與你同歸于盡。兩人拉扯間,你不慎将刀刺進了她的身體。你害怕至極,沒有确認對方是否咽氣就匆匆離開。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第二位兇手就在房間外面。而那個人就是你,高侍郎!”
陸思雲轉身,用手指着高啟連,厲聲道。
“你放肆!我怎麼會殺我的夫人?”
“因為你知道她與左三公子的奸/情,對高夫人一直懷恨在心。你見她中途離席,知道他定是與情/郎幽會,便偷偷跟在她身後。卻不想目睹了左三郎刺了高夫人一刀然後匆匆離開。你想着何不借此機會來一個借刀殺人,于是又将刀二次刺入高夫人身體,直至她斷氣。所以你才是殺死高夫人的真正兇手!”
“滿口胡言!你有何證據證明我就是兇手?”
“我進屋後,兇手在背後襲擊了我,我雖然沒有看清他的長相,但是我卻聞到了他身上的迷疊香。香味濃郁,并不是沾染上去的,而是兇手本身身上就帶着裝有迷疊香的香囊。”
高啟連冷笑:“我夫人喜愛迷疊香,幫我也準備了一個,這有何奇怪?更何況,兇手身上有迷疊香的香味,也隻是你一人所言,何人能夠證明你所言屬實,你又如何僅憑你一己之言,就治我的罪。”
面對他的狡辯質疑,陸思雲臉上并沒有松動的痕迹,她甚至還帶着抹淺笑走到高啟連面前,淡淡地說:“高大人大概知道,現場并未找到兇器……”
話還沒說完,趁高啟連沒有防備之際,她一把抽出他腰間的短刀。
高啟連猝不及防,想要伸手,但陸思雲已拿着刀往後退了好幾步,遠離了他伸手能夠到的位置。
“我夫君說,在宴會開始之前,你并未帶武器在身上,為何此時腰間會多一把短刀?”
高啟連臉色鐵青,嘴唇微顫,說不出話來。
陸思雲仔細檢查的手中的刀,終于在刀柄與刀刃的縫隙處,看到了一抹紅色。
“高大人,百密終有一疏。你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天網恢恢。就算你把這把刀擦得再幹淨,也終有遺漏的角落,沾上了王夫人的血迹。”
這下,高啟連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知已回天乏術。
宣文帝聽完陸思雲的陳述,沉聲道:“來人,将左懷民與高啟連押入大理寺,由大理寺處置。”
“遵旨!”
案件終于真相大白,自己終于自證清白,陸思雲總算是松了口氣。
皇上龍顔大悅,對着宋晏初說:“宋少卿,你的這位二夫人真是了不得。竟然這麼快就将案子破了,讓寡人真是大開眼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