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賬本後,他立刻回到前廳。
此時前廳所有人都被大理寺的護衛圍在中間,全都臉色鐵青地雙手捂頭跪在地上。
他們都隻是普通的茶商,為了參加花娘的茶話會再集聚在這裡,本意是為了做生意。
誰想會出現這樣的陣仗,這是平日裡從未見過的,把他們這群富商可吓壞了。
花娘除了害怕,更覺火冒三丈。
“你們到底是何人?居然擅自闖入我的莊園,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宋晏初走進來,臉上仿佛凍了一層霜氣,他冷冷地吐出五個字:“我就是王法。”
花娘這才察覺出必定是自己的靠山出了什麼事,否則絕對不會查到自己頭上。
她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
“你、你到底是誰?”
“大理寺查案,來人,将花娘拿下,押回大理寺。其他不相關人等,送他們離開。”
“是!”
既然賬本到手,人也抓回了大理寺。
那這案子便在他的掌控之中,宋晏初并不着急回大理寺審人。
他此時最着急的還是陸思雲的傷勢。
查封花娘的莊園之後,陸思雲也被帶回了宋府。
莫婉晴看到她受傷,吓得花容失色。
“早上出去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受傷了呢?”
“沒事,莫姐姐,我就是被箭劃了一下,并無大礙,你不用擔心。”
可是莫婉晴如何能不擔心呢,她立刻讓碧水去請了大夫,過來給她治傷。
所幸隻是皮外傷,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包紮好便無大礙。
包紮好傷口,喝了安神的藥,陸思雲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但她還是堅持等宋晏初回來,想問問他案情的後續發展。
等着等着,藥效便上來了,她有些支撐不住。
就在陸思雲就快要睡着之際,她感覺到有人正在輕輕地給她蓋被子。
她用盡力氣睜開眼皮,果然看到宋晏初坐在床邊,燭光的餘晖打在他的臉上,顯得他此刻特别溫柔。
陸思雲順勢從被窩裡出來,躲進他的懷中。
宋晏初怕她着涼,又擔心她扯到傷口,連忙摟緊她,柔聲問:“怎麼還沒睡?在等我?”
陸思雲溫順地點點頭。
宋晏初又豈會不知道她為何要等自己,于是便将案子的進展告知了她。
知道賬本順利找到,陸思雲這才放心下來。
雖然從結果來說,還是達到了最初的設想。
但是陸思雲的受傷卻讓宋晏初很是自責,他沒想到讓他陪自己潛入莊園居然也能這般危險重重。
終究是世事難料。
“接下來,夫君打算怎麼做?難道真的用此賬本彈劾譚之鏡?”
“譚之鏡并不是我們真正的目标,我們的目标是和親王。扳倒一個譚之鏡何其容易,可是想要扳倒和親王,卻困難至極,也危險至極。”
“夫君是想用這本賬本,引和親王自己主動上鈎,來找你談判?”
“正是。”
“但是和親王會懼怕這本賬本麼?”
“這本賬本,是譚之鏡用來保命用的。既然用來保命用的,上面定然有與和親王一起斂财的罪證。如果這份罪證呈給陛下,那就坐實了他夥同戶部尚書一起斂财的罪名。況且,他想保下譚之鏡。”
見他說得如此肯定,陸思雲擡頭看向他問:“為何?”
“青樓案他失去了禮部尚書,馬氏被殺一案他又痛失兵部尚書,如今他若再失去譚之鏡這個戶部尚書,那六部之中,他已經沒有他能用的人,對他來說極為不利。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保下譚之鏡。你且等着看,隻要他發現我手中有譚之鏡的賬本,他便一定會來找我。”
“就算和親王主動來找你,你又要跟他談什麼條件呢?”
“我無非是想求一方安穩,并不想參與到黨争之中。雖然和親王手段狠絕,絕非明君。但陛下遲遲未立儲君,就是打算利用和親王與太子的兩股勢力平衡朝堂局勢。他并不想和親王失勢,也不想漲了太子的氣焰。所以我隻有順從聖意,敲打一下他便可。”
朝中這些彎彎繞繞,聽的陸思雲頭疼,傷口更疼。
“你都受傷了,我還同你說這些,你會不會覺得很無趣?”
“我雖然聽得不大明白,但是我喜歡聽你說話,想要為你分擔。我沒有莫姐姐那麼聰慧,不懂朝中局勢變動,沒辦法幫你出主意,但是我可以做你的聆聽者。”
宋晏初吻住她的頭頂,“傻瓜,你不需要為我分擔,這是我的責任。你隻需要陪在我身邊,平平安安的,不要再受傷了。”
聽出他語氣中的心疼和憐惜,陸思雲心中甜蜜萬分。
“好,一切都聽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