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初作揖道:“王爺謬贊,下官并未幫上什麼忙。下官隻希望以後可以盡心盡力為皇上辦事而已。”
和親王越發覺得,不能将宋晏初收入自己門下,實在是可惜。
出了和親王府,宋晏初還未來得及上馬車,就看到劉管家匆匆跑過來。
對于劉管家會出現在這,他十分意外,以為家裡出了什麼事,臉色微變。
“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府中一切安好,請少爺放心。是老爺方才叫人來傳話,讓您回家一趟。”
父親?
宋晏初有些愣住,他回身看了一眼背後的和親王府,猜想難道是父親知道自己今日來了王府,想找他談些什麼?
他收斂了心神,上了馬車,然後對雲青道:“去老爺府上。”
“是。”
自從宋晏初獨立建府之後,他便鮮少回來這個他從小生活的地方。
但是他和宋明懷的關系一直挺不錯,在大理寺内,也算是一段佳話。
今日父親叫他過來,宋晏初在馬車上已經想明白緣由。
父親向來不允許參與黨争,一心為皇上為大宣國辦事。
如今他聽聞宋晏初去了和親王府,定然以為自己參與到了黨争中,并且站在了和親王那一派。
曾經宋晏初也聽說過,和親王原本想拉攏父親,卻被宋懷明斷然拒絕。
他走進府内,府中如今隻有宋懷明一人居住,下人被他遣散了大半,如今整個府裡人煙稀少,甚為冷清。
宋晏初看着現在的府宅,心中有些内疚。
要是自己沒有搬出去,這個院中現在定是熱熱鬧鬧的一大家子。
是自己的私心與任性讓父親這般孤獨。
見他回來,府中管事面色沉重地對他說:“少爺,您回來了。老爺在書房裡等您。老爺臉色看上去不好,您一會兒說話要小心一些,别惹他老人家生氣。”
“多謝張管事。”
謝過張管事,宋晏初大步朝着書房走去。
走到書房門口,宋晏初在門口站定,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便擡腳邁進門。
“父親,孩兒給您請安。”
“進來!”宋懷明在屋裡吼道。
宋晏初聽見父親的怒吼聲,有些愣神。
父親這般生氣,怕不隻是因為自己今日去見了和親王這麼簡單。
宋晏初剛進門,就聽見宋懷明厲聲道:“跪下!”
宋晏初雖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雙膝跪在地上。
“聽聞你今日去了和親王府,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父親。”
“你糊塗啊,晏初!你去和親王府幹什麼?”
“是和親王叫兒子去的。”
“我一直跟你反複強調,不要參與黨争,不要參與黨争。你今日去和親王府,有多少隻眼睛看着,就算你沒有答應,在别人眼中,你也早就是和親王一派了,人言可畏!”
“父親以為,不參與黨争,就能獨善其身?”
“你說什麼?”
“孩兒前陣子奉聖上之名前往華縣治水,在去與回來的途中,皆遭到了黑衣人的襲擊。”
“竟有這等事!?”
也難怪宋懷明會感到驚訝。
自從宋晏初接管大理寺的事務,他便處于半隐退狀态,由于年事已高,連早朝都不再上了,所以他對外界很多事都不曾關心。
而宋晏初對他向來是報喜不報憂,他遇到危險這種事,自然是不知曉。
“不隻是華縣,前段時間皇家圍獵,我與星然也是被黑衣人追殺,不慎掉入懸崖,幸好懸崖下是一條河流,才保住性命。”
宋懷明連忙将宋晏初扶起來,一雙眼睛頓時眼含熱淚:“這些你為何不早告訴我?”
宋晏初垂眸:“孩兒不想讓您擔心。”
“如今朝堂局勢動蕩,太子與和親王勢均力敵。皇上遲遲未立儲君,讓太子與和親王再朝堂上拼個你死我活,這就是皇上想要看到的結果。正因為孩兒聽從父親之意,從不參與黨争,才會成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除之而後快。”
宋懷明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宋晏初連忙将案桌上的茶水遞給他。
“父親從小就教育孩兒,為官者,心系天下,心系百姓。我一直謹記于心。隻是如今兩黨相争,孩兒又卷入其中,為了家人的安危,我不得不做出一些抉擇。”
“所以,你的意思,你選和親王?”
宋晏初果斷搖頭。
“隻是如今皇上要保和親王,我沒辦法與之針鋒相對。”
宋懷明突然語氣激動地說:“無論你以後如何選擇,為父隻有一個要求,不可以選和親王。”
宋晏初擡起頭看着父親,平靜地問:“是因為我的生父是被和親王所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