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秀荷情緒激動,說道:“徐大人,這還用得着問嗎?是這個禽獸想要欺淩我女兒。”
雖是冬日,但沈一舟已經驚出了一身汗,慌忙解釋道:“我與蔡元祯兩情相悅,今日是她邀我前來赴約,不存在我欺淩她的事。”
沈一舟撲通一聲跪下,高喊道:“我與她的私情全東洲府都知道,我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平日裡斯文的蔡程出來啐了一口,指着他說道:“我侄女早就與你劃清界限了,若是她還心悅于你,那為何要拒絕你的提親?這件事許多人都知道,定是因為你得不到便想使手段企圖先霸占,真是人渣。”
一時間,雙方争執不下,江煜扶着江老夫人從後方走來,衆人見到是江家人來了,紛紛自覺讓出了一條道。
江煜和魏雪瑛來到現場,自然也都明白發生了什麼。
徐知盛剛想繼續問,魏雪瑛便開口道:“舅老爺,不管怎樣如今元祯受了委屈,若是要問話也得讓她先換身衣服,喝杯茶壓壓驚才行。”
隻有女子才最能共情女子。
江老夫人發話,自然沒人敢反駁。
等蔡元祯換好衣服後,沈一舟已經被五花大綁,跪在了大廳。
宴會上與此事無關的人都已經離開了,江家、蔡家人都還在。
蔡元祯換好衣服來了前廳後,徐知盛便直接開口問:“蔡小姐,沈公子說是你邀他去的廂房,意欲勾引他,你又如何說?”
事到如今,沈一舟确實是沒有必要再繼續裝下去了,他惡狠狠地盯着蔡元祯,就想看看這個女人會不會說真話。
一聽到徐知府這麼說,蔡元祯眼眶一紅,跪了下去:“徐大人,我之所以會去廂房,是為了拿衣裙給我妹妹更換,這點宴席上許多人都知道,可誰知去了廂房之後就被人打暈了,等我醒來之後,這個畜生竟然就想……”
說到此處,蔡元祯還掉下了幾滴眼淚,随後又隐忍着繼續說:“當時是什麼情形衆人也都親眼所見,明明是他想要非禮我,哪裡是我在勾引他?”
蔡元祯轉向沈一舟,用顫抖的手指指着他:“想不到你這人不光行為可恨,更是巧言令色,是非黑白都能颠倒。”
大堂之上,蔡元祯始終扮演好了一個受害者的形象,如今她是弱勢一方,必須得引起大家的同情心才是。
徐知盛眨了眨眼,随後又轉頭問沈一舟:“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沈一舟剛想繼續為自己辯解,卻聽見江老夫人铿锵有力地開口:“知府大人,事情已經是明白着了,如今竟然有人敢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是不是該罪加一等呢?”
很明顯,江老夫人是幫蔡元祯說話的。
平日裡江老夫人都叫徐知盛舅老爺,今日叫了知府大人,明顯是為了給壓迫感。
徐知盛清了清喉嚨,說道:“沈一舟,你的作案過程衆人都看見了,無論你怎麼辯駁咱們這麼多人都是鐵證。”
聽見徐知府這麼說,沈一舟越發緊張了起來,整個人都在發抖,想要開口說話卻沒人給他機會。
“來人。”徐知盛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将沈一舟押入大牢,按律判刑。”
“知府大人,冤枉啊,我冤枉。”
沈一舟叫喊着,卻沒有聽他的,直接來了兩個人粗暴地将他押了下去。
蔡元祯轉過臉,看着他被拖走的情形,與他的目光對上,滿是得逞的勝利感。
處置完沈一舟後,徐知盛開口對衆人說道:“今日時間不早了,大家也各自回家歇下吧,改日那罪犯的判決結果出來了,我會着人通知你們蔡家的,你們就請放心吧,”
孫秀荷也是紅了眼眶,和蔡程夫婦一同道謝。
一切都處理完後,已是深夜,蔡元祯剛準備和母親一同乘馬車回去,江煜就踏雪而來叫住了她們:“蔡小姐,請等等。”
孫秀荷和蔡元祯停住了腳步,回過頭。
眼前的少年踏雪小跑過來,身上的披風随着步伐擺動,充滿了鮮活的氣息。
孫秀荷聽得清楚明白,他剛才叫的是三小姐,所以便對蔡元祯說:“我先把東西拿上馬車,你們聊完了趕緊上來。”
蔡元祯點了點頭。
江煜走近後,将手中的物件遞到了蔡元祯面前,說道:“這是我祖母讓我給你的,她知道你今日受了寒,便想着将這手爐給你好暖和暖和。”
蔡元祯接過江煜手中那個精緻的手爐,握在手裡還燙手得很。
蔡元祯不知道,是這爐子裡的炭火熱,還是方才江煜握過的掌心熱。
蔡元祯微微行禮,說道:“煩請江公子替我謝過老夫人。”
江煜淺笑一下,說道:“我祖母還讓我安慰你,但我卻覺得你不需要安慰。”
蔡元祯歪了一下腦袋,想聽他接下來說什麼。
江煜說:“我所認識的蔡元祯,若是遇到危險絕對會奮起反殺,哪怕是受了欺負也絕非會哭哭啼啼,因為她不會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給敵人。”
“今日之事其中蹊跷我雖不知,但我知道你絕對不會為了今天的事郁郁寡歡,所以我倒覺得安慰對于你而言實屬多餘。”
冬日夜裡寒冷,可江煜卻像是一團火焰熱烈又真摯,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擊中了蔡元祯的内心。
她沒想到,江煜竟然如此了解她。